沐浴過後,魏寶換上寢衣來到了姐姐魏宓的房間,而魏宓也早就準備好了兩床被褥等著她,魏寶鑽進被窩後伸出手拉住姐姐的手,這才安心的舒了一口氣。
然後歪頭湊到了魏宓耳邊小聲的說:“姐,姚縣主好厲害啊,真不敢相信她才比我大一歲。”
魏寶簡直自慚形穢,往日在家鄉她們姐妹也是眾人紛紛誇讚的,可今天一進了親王府,她眼睛都不知道該往哪看,而且見到那些貴人連話也不會說了,吃飯的時候筷子都在抖,姚縣主卻能泰然自若的指使王府婢僕,與太妃娘娘她們談笑風生的,還把她們姐妹照顧的那麼周全。
魏寶覺得自己跟姚縣主站在一起,簡直是雲泥之別,這讓小姑娘心裡沮喪極了。
“是啊,跟她比起來,我簡直像是不知天空的井蛙一樣。”魏宓比魏寶看的更清楚,像姚萱那樣以表親身份卻在親王府裡生活的如魚得水,無論宮侍還是普通僕婢都對她真心的恭敬順服,這可不是光藉著姚王妃的威風就能做到的。
魏宓生母早逝,姨母生了妹妹後身體也不好,父親又只知讀書不識柴米,家業全靠祖父撐著,而她也早早就管家理事掌起了內宅,所以雖然嘴上不說,但心裡還是頗為自傲了。
可今天看到了姚縣主的為人處世,魏宓才知道自己以前自以為是的驕傲多麼可笑,人家堂堂縣主之尊,和自己姐妹兩個無依無靠的孤女相處,卻溫柔尊重處處體貼,沒有一絲敷衍輕視,魏宓自認是個冷清不愛交際的,卻初次見面就對姚縣主十分有好感,可見對方的能力城府……
“姐姐都是井蛙了,那妹妹我豈不是傻子了?”魏寶撒嬌的摟住魏宓的胳膊,隨即又有些擔心的問道,“那姐姐,你說姚縣主可交嗎?她對我們這麼好,會不會只是做樣子給姑祖母看的啊?不都說那些京城貴女都可高傲可有心計了嗎?”
魏寶一個問題接一個問題的拋了出來,弄的魏宓心裡也很是猶豫,像她們那樣的小地方,官家的姑娘都一個比一個自私有心計呢,更何況帝都貴族了。
而且從姚萱今日的表現來看,也明顯是個有能力擅交際的……
但話又說回來,像她們姐妹倆這樣無依無靠的、徒有一點浮財的孤女,又有什麼值得人家侯府縣主圖謀的呢?魏宓調查過的,忠義侯府別的不說,家業財富可是十分可觀的。
“姐姐也說不準。”魏宓輕拍著妹妹的手,有些疲憊又有些釋然的說道,“但她既然表現出了善意,咱們就跟她好好相處吧,真心還是假意,時間長了總是能看出來的。”
“好,我聽姐姐的。”魏寶是個心思少的,姐姐決定的事她一貫安心遵從就好,放下了這段心事,小姑娘又想起了今日所見的王府公子們,不禁小聲的跟姐姐議論了起來,比如說世子好冷漠好嚇人,四公子好俊好和善什麼的。
結果被魏宓嚴厲警告說要離四公子遠遠的,魏寶無趣的撇了撇嘴後,索性也不說了,摟著姐姐的胳膊睡覺了。
而魏宓卻是躺在那裡失神了許久,才暗暗嘆息著閉上了眼睛。
在魏宓魏寶討論姚萱的時候,姚萱也正在跟二同談及她們姐妹倆,告訴二同注意著那邊的院裡的訊息,但無需干涉,她們姐妹自己能解決的也無需告訴她了。
“姑娘不管那邊了嗎?”二同有些不解的看著自家姑娘,之前忙前忙後的又是幫忙佈置又是接待的,怎麼現在又不在意了?
“管還是要管的,但不用事無鉅細啊,畢竟我也只是個表姑娘。”姚萱倚在床邊看著手裡的書,聞言不甚在意的笑了笑,她之前跟著忙前忙後的是為了鍛鍊自己,也是幫自家姑母分擔,而現在人已經安置好了,那她的‘工作’也就結束了,後續人家姑娘過的怎麼樣,那就看人家自己的本事了。
就像魏宓姐妹在評估著姚萱一樣,姚萱也不是一見面就能對人好的掏心掏肺的小天使,雖然對兩個小姑娘的初見印象都還不錯,但真正怎麼樣還要看相處,現在大家都還只是面子情罷了。
二同似懂非懂的領命下去了,反正她家姑娘心裡都是有數的,她只要聽命行事就沒問題了。
姚萱頭一天已經將王府的大致流程都跟魏宓姐妹倆說過了,她們身邊也有淑太妃專門配上的嬤嬤和大丫鬟,自然會告訴她們什麼時候該做什麼,所以姚萱就沒再過去打擾,而是等姐妹倆安頓好了主動回訪她之後,才開始了正常的往來。
而這樣每天下午一起上上課,偶爾一處坐坐的平淡的相處方式,也讓姚萱和魏宓姐妹雙方都比較適應,雙方的關係也漸漸更加融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