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然忙問:“那他現在怎麼樣了?”
“最危險的時候還沒過去,不好說,”護士說,“現在看來是往好的方向發展,畢竟年輕,等通知吧……哎,那個拄拐的,你是怎麼回事?也是在我們這住院的嗎,怎麼這麼晚還不回病房?”
陶然:“這就走,我們這就走,他不放心,裡面那個病人是……”
駱聞舟:“是我愛人。”
護士:“……”
陶然一口咬到了自己的舌頭,差點咬下一塊肉來,頓時見了血,疼得他險些涕淚齊下。
駱聞舟又問:“那我能在這多待一會嗎?”
護士也不知是木然了,還是十分見多識廣,“哦”了一聲,什麼都沒說,轉身走了。
陶然、穆小青和駱誠三個人六隻眼睛同時轉過來,活像六盞並排的探照燈,一齊打在駱聞舟身上。
駱聞舟這些閒雜人等的目光熟視無睹,並沒有解釋自己用了個“將來時態”,踉踉蹌蹌地自行挪到牆角的垃圾桶旁邊,彎下腰吐了。
一系列的搶救措施科學而迅捷,並不以病人微弱的意志為轉移。
有那麼幾秒,費渡在強刺激下短暫地恢復了意識,從無邊夢魘中被生生拽了出來,隱約聽見耳畔醫療器械的噪音,潮水似的來而復去,那些有節奏的聲音不知怎麼在他耳朵裡扭曲變形,變成了一段熟悉的樂曲。
陰鬱的別墅、女人的目光、枯死的花、畫地為牢的電擊室……他一生中經歷過的種種濃墨重彩,都化成剪影,充斥到千百次迴圈的歌聲裡。
“你不能順從!不能屈服!”女人帶著瘋狂的歇斯底里聲音突然刺破了他混沌的耳膜,“我給你念過什麼?‘人可以被毀滅,但不可以被打敗’——費渡!費渡!”
“費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