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信十分尖銳地哼了一下。
“還有胡總,”駱聞舟微笑著轉向胡震宇,“胡總說小周先生太莽撞,你自己不也挺著急的,後臺都登入好了——我看大家也不要七嘴八舌了,先簡單地分頭去做個筆錄吧——過來幾個人,分別帶走。”
幾個刑警應聲而來,不由分說地把周氏的一干實權人物分開了。
初秋的空調房裡,胡震宇額角的汗好似擦不乾淨。
鄭凱風冷冷地看向駱聞舟:“年輕人,你辦事很有一套。”
駱聞舟衝他露齒一笑:“我也覺得,謝謝您表揚,不過作為一個專管刑事案件的,我就不期待下次為您服務了——老先生,請。”
他三言兩語打發了這幫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貨,一轉頭,正對上費渡似笑非笑盯著他看的視線。駱聞舟碰到他的目光,心口一滯,感覺費渡這雙絕代無雙的桃花眼實在天賦異稟,只要給他一副天文望遠鏡,他能用眼神掀開嫦娥的裙子。
“說點有用的,”駱聞舟心累地對費渡說,“想誇我帥的和表達迷戀的都上後面排隊去。”
費渡:“我是想轉告你,網警那邊說發影片的人有線索了。”
駱聞舟做好了和變態綁匪打持久戰的準備,聞言一愣:“這麼快?”
“是啊,所以你最好別抱太大期望。”費渡頓了頓,不知出於什麼心理,又補了一聲,“師兄。”
駱聞舟:“……”
他是怎麼用正常的語氣,把這麼正常的一個稱呼說得那麼十八禁的?實在令人百思不得其解。
就在網警們“抓住他了”的興奮聲裡,綁匪有恃無恐地上傳了第三條錄影。
這一次鏡頭竟然拉遠了些,拍到了周懷瑾全身,同時也讓看錄影的人對人質所處的空間一目瞭然——整個空間都用黑色塑膠布糊著,寬不過一米八,高度也十分有限,目測也就是一個成年男子的身量,果然像是一輛廂式貨車的車廂!
費渡一愣,若有所思地伸手蹭了蹭下巴,同時抬頭看了一眼駱聞舟,駱聞舟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眉心微擰——之前綁匪拍的鏡頭,一直在很近的地方圍著周懷瑾打轉,很小心地避開了一切可能顯示他們所處環境的線索,包括周懷瑾捱打的那一段。
直到他們剛剛推斷出綁匪可能在一輛卡車車廂裡,對方才給了這麼一個鏡頭……
到底是這神通廣大的綁匪在周家裝了竊聽裝置,還是這屋裡有人在和他們實時聯絡?
駱聞舟對旁邊人小聲說:“把這屋裡所有人——包括他們家進進出出的廚師保姆園丁都控制住,快點!”
錄影裡的周懷瑾比方才更狼狽了些,被人潑了滿頭滿臉的水,滴滴答答地往下流湯,再有氣質也英俊不起來了。他彷彿已經被教訓老實了,這回沒用別人廢話,盯著螢幕的方向,平鋪直敘地念起了綁匪的信:“你們知道承認就好,我現在問你們第二個問題,老規矩,十分鐘。周峻茂這個著名企業家、‘慈善家’為什麼這麼熱心公益?他名下三個公益基金,是作秀用的還是洗/錢用的?周峻茂——周大龍,真當自己改了名就是貴族,沒人知道你那張皮下是個什麼玩意啦?”
充滿惡意的影片戛然而止,倒計時牌應聲而出。
整個周宅氣氛陡然緊張,連同家政工作人員在內,所有人都被單獨隔離。
與此同時,網警最終鎖定了影片傳送者,正在“亨達集團”總部的郎喬同一時間收到資訊,她只看了一眼,直接從兜裡摸出一副手銬銬住了正在和他們扯皮的負責人:“他們脫不了干係,搜!”
十分鐘,極短又極長,現實中人的兩條腿只能跑幾層樓,網上的訊息卻已經能繞著地球轉無數圈。
一時間各種真假難辨的資訊爆炸似的湧現出來,有人信誓旦旦地站出來說周峻茂過去的曾用名就是周大龍,還貼了照片,底下附上了周峻茂出國投親,跟著遠房本家跑腿打工,賺到第一桶金後合作創業的全過程。最後尤其好奇了一下週氏集團另一位創始人為什麼銷聲匿跡。
緊接著,話題又從周懷瑾綁架案轉到了周峻茂的離奇車禍,老慈善家多年來德高望重的形象在一段影片後分崩離析,有說他洗/黑錢的,有說他賣國的,甚至還有人說他從事跨境人口販賣……整個就是都市傳說想象力大比拼。
作為關注焦點,周峻茂車禍的肇事司機董乾當然沒能倖免於難,祖宗八代都快被人窺視個遍,彷彿他每根頭髮絲裡都埋了陰謀的暗線。
“駱隊,十分鐘馬上就到了。“
“把他們官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