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罷——他明天早上走?”
明天早上走——堅持住,不見他,時間是最好的藥,再大的傷口,也總有痊癒的一天……
我躺回床上,軟軟的說道:“我再睡一覺。”
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次日早上。林子陌已經前來,說道:“東門先生吩咐的都安排了,第一次文會就安排再今天城外灞橋邊上,順帶為幾位回鄉的慶州同案送行……兄長,你要不要參加?”
我笑:“身子好了,當然參加。”
大雨過後,灞橋得柳樹,已經吐出嫩芽。灞橋上下,遊人如織。渡口邊上,送別的人正在做兒女沾巾之狀。皇榜已經發布了,來皇城赴考的落第舉子,將陸續回家而去。灞橋上下,竟然是淚雨滂沱。
心臟驀然停跳。我竭力的將自己的頭扭過去——是的,那個人,就在那個方向……
竭力將自己的頭扭過去——扭過去——我沒有看見,我沒有看見……
是的,我沒有看見,距離遙遠,我也看不清楚。我只是感受到了,他就在那個方向。
我笑著對香墨說道:“我們先去那邊看看……”我要走遠些,我想。
然而,我的腳卻釘在地上了。因為,我聽見了歌聲,極其渺遠的極其清亮又有些幽怨之意的歌聲:“寒雨連江夜入吳,平明送客楚山孤。洛陽親友如相問,一片冰心在玉壺……”
接著,是一群書生散亂的叫好之聲。叫好聲停下之後,有琵琶聲響了起來,幾個歌女,齊聲重複了最後兩句:“洛陽親友如相問,一片冰心在玉壺!洛陽親友如相問,一片冰心在玉壺!”
我知道了,他今天——將到封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