簫聲、悠悠揚揚,細聽之下,卻含著嶗 山中細碎山瀑和晨間禽鳥嘶鳴,隱含著仙氣顛倒人之神魂,令聞者迷暈。兩種迥然不同的音 律竟能在空際交融,然後在音律繚繞的空際形成一種無處不在,無法捉摸的殺機,這殺機隨 著琴魔、琴仙兩人內力倍增後愈來越濃。伍賓手中的三寸游龍鞭隨著腳下步法逆向舞動略顯 笨拙。
(1)第二十一回(4)
琴聖俞伯牙見狀,心驚不已。他知道師涓,師曠從不輕用這";琶、簫陰陽曲";,乍起便用更 是從未有過,可想而知,師涓,師曠此時心境如何?而伍賓出式竟恰到好處,正是這";琶、 簫陰陽曲";所克之招。俞伯牙手指動處,綰弦亦響,頓與琴仙,琴魔音律融匯一處。頓時如 大江東去,濤濤浪花掀起巨浪,彷彿要將伍賓捲去。而伍賓剎時變招,身體宛如柳絮,始終 漂浮水面,有驚無險。鍾子期手中碧玉笛始終在握,他自從伍賓的那聲清嘯就一直在審度伍 賓,他心中暗忖:他小小年紀,哪來這般內力與武功?乍看伍賓出招收式並不瀟灑,有時 近乎痴狀,但在鍾子期這樣大行家眼裡,正是這種笨拙痴呆,才能躲過音律中的殺招險著。 否則,伍賓已經倒下。
乾坤三琴音弦越彈越急,恰如萬馬奔騰,金鼓齊鳴,橫戈躍刀磅礴氣勢,似將這寥若晨星, 嵐煙瀰漫嶗山吞沒。伍賓雖在馬乾臂子弓神秘洞府習得宮、商 、角、徵、羽至上樂理,且能將內力融於其中,但畢竟首次遇此強敵,而且,乾坤四琴乃當 今最強硬之強敵。伍賓起初應變乾坤 四琴音節不斷改變的音勢,生疏帶澀,迭遇兇險。隨著絃音流逝,漸漸流暢,經過幾番起落 ,進退趨止,出招收式,竟如行雲流水,三寸游龍鞭亦流行坎止在三琴的音訊中如舒如卷, 瀟灑自如。琴魔師涓左手食指微動,七條";惡龍";從琵琶中突兀而出。這";追魂喪魄七星箭 ";在師涓數十年武林生涯中百發百中,如死神令一般,縱橫江湖數十年。
琴魂鍾子期看似作壁上觀,握笛悠閒,實則凝神傾聽音訊、音節。陡然聽見師涓琵琶音節無 序,心中一愣。他知道師涓欲下殺招,要鍾子期一旁配合。於是口吐碧玉笛,極其柔和笛音 大悖三琴那鐵馬金戈陽剛殺氣。嫋嫋笛音、神飄意蕩在原野上空。令聞者不覺甜酣有餘,突 然間,音調倏變,笛音彷彿極度悲愴,猶如人臨死前呻吟一般,如怨如泣,霍然刺耳之極, 令人心肺翻騰,內力外洩。豈知笛竹音符似與三琴那殺氣騰騰衝霄音符似合似分,更令人慾 嘔欲吐。伍賓雖不致如此,但鍾子期適時介入,倒令伍賓難以適應,有點措手不及。恰在此 關鍵之際,琴魔師涓放出七條";惡龍";,悄悄地、無聲無息,直撲伍賓全身七大要穴。對於 暗器收發施用,伍賓可說天下難有匹敵,師涓的";追魂喪魄七星箭";當然危及不到伍賓。然 而,在縱橫交流兩股洪流猛獸般音律交叉之際,這";追魂喪魄七星箭";即成了黑白無常的亡 魂令。顧此失彼,三面而來的威脅,每一路都會輕易地攫奪伍賓性命。眼看伍賓絕無迴天之 力,難逃此劫。陡然間,一條人影勢如奔雷、閃電而過、袖袍微動,盡將空中七道閃爍的 寒芒裹去,未待眾人看清,人影已越過眾人,一晃入了前面樹林,杳然無蹤。好快的身法, 好俊的武功,眾人無不咋舌,驚歎世間哪來這般人物。乾坤四琴不約而同停下手指,面顯駭 色。適才在山上,黃袍老者身影剎時呈現在乾坤四琴腦中,而眼前救伍賓的老者又顯然不是 那黃袍蒙面客,乾坤四琴面面相覷、心中均想,闖蕩江湖一生,亦未遇過的人物,怎麼盡聚 於此?且不說黃袍蒙面客與適才現身閃電而過的人物,即眼前眾多人物,哪一個不在江湖上 赫赫有名。在江湖上能與四琴聯手相搏之人不多,而四琴聯手之下從無生者,唯有一人折服 了四琴,而且有約在先。誰勝對方便聽誰,對方勝了,勝得光明磊落,乾坤四琴素來一言九 鼎,所以,乾坤四琴受對方驅使。想不到眼前,尋機出奇,眼看成功,卻被陡然閃現人影, 使之功歸一簣。乾坤四琴傲視江湖,伍賓的存在雖然威脅著乾坤四琴之地位,但黃袍蒙面客 和適才鬼魅般人影更令四琴悚悸心驚。顯然,這兩人武功不在令乾坤四琴折服的那人之下。 乾坤四琴心驚,在場之人無不心驚,顏回、凌陽子、塗雲龍、朱劍飛、渭水四鬼心中均在想 :";此人是誰?";
唯有伍賓不驚,即使閉上眼睛,僅聽風聲亦能猜知是誰,放眼當今天下,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