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深入林中一些。必竟他們這樣的人還有很多。
外出經常被殺死,被搶奪這種事一直都發生。
看著高高的城牆,他們卻在城外。陽光將它的影子投在地上,影子延伸到他的敗筆帳篷前,就好像也在他的心裡投下了陰暗。
臉上一滴微涼,老劉仍是雙神無神的抬著頭,彷彿毫無所覺。直到一連幾滴冰冷打在臉上,那雙混濁的眸子。突然瞪圓。
“水,是水啊”眼球越瞪越大,突然發瘋似的大叫,“下雨了。下雨了,啊——”
這一天,病毒暴發的第六個月,終於下了第一場雨。
淅淅瀝瀝的,就跟從前一樣,透明的雨滴,像珍珠一樣顆顆滑落,隨後越下越大,連成一片水簾。
“大家別站在外面,都回屋裡去。”廣播響徹了基地。
研究所裡。工作人員已經將雨水收集起來,正加緊研究。對這場突如其來的雨,他們驚歎的同時保持著更大的戒備。還記得最初病毒暴發的時間嗎,就是在二月十四號開始的那場大雨過後。
“初步分析的結果,是普通的水雨。”一名助手拿著實驗的告報交給院長過目。
“別大意了。叫上小鄧。你們這組負責跟進。”院長交代下去,助手立刻帶著一組的人員再次回到研究室。
這一場雨整整下了一天一夜。
那重沉悶的空氣也隨著雨幕的落下一同消失掉了似的。
翌日,天氣放晴。如同被洗滌過的天穹,蔚藍廣袤,高遠得更加的令人感覺到遙不可及的距離。
下午,對於城外的避難者們而言,是他們每月一次救濟的日子。他們這些人落得如此境地。是因為被基地所拒,而他們還能活到現在,也是因為基地會在每月的這一天向他們發放極少的食物。
基地無情冷漠的拒絕一切不能對它提供利益的存在,所以這些人被攔在門外。任他們自生自滅,卻又在他們已經絕望的時候給予那一點可憐的同情。
當食物發放下去,他們會再一次拉起冰冷的阻隔。
老劉排在隊伍的最後領到了食物。基地的那些人看他們的眼神像在看死物,任務完成,那些人回到城中。
老劉乾澀的喉嚨艱難了滑動了一下,突然身後被人猛的一撞,才剛拿到手的食物竟被人搶了。那是一個小夥。昨日一場雨。他們這些無處可避的人全都滲泡在雨水中,許多人還趁此機會洗了個澡。現在反倒是比之前的面目清晰了。
只是那小夥子並沒有跑出多遠,被幾個外形和他差不多的年輕人圍堵,按倒在地上搶奪,對方拳頭如雨揍在小夥子身上,明知道護不住,但多日未進食的ku望,他第一時間就將食物塞進口中,血水混合著食物被唵進嘴裡。
誰也不會滿足那一點點的食物,只有相互間的搶奪。
那幾個人正好是一夥,眼看著到手的東西飛了,帶頭的一人更加兇狠的踢踹著對方的肚子,可憐的小夥剛嚥下去的都被迫嘔出來,沒有消化掉的食物、血水和內臟。
周圍的人麻木的看著,空洞的目光,完全沒有任何人上前制止。
高牆上的人又何常不是另一種麻木,他們天天看著同樣的事情上演,哪怕是最初擁有的一點同情也泯滅了吧。
小夥躺在血泊裡,兩條手臂折斷了,臉上血肉磨糊。那幾人見他不再動彈,仍不停狠踢,似乎只有這樣才能讓他們早已扭曲的心態得到慰ji。
“嗚嗚嗚。”模糊不清的嘶啞聲從地上的人口中傳出。
“真tm命硬,還沒死呢。”幾人又打又踹口中罵罵咧咧。
老劉一直站在那看著,枯木一樣的臉龐沒有表現出絲毫憤怒,似乎已經習慣。然而,那一陣模糊的沙啞的聲音卻傳入他的耳中,他猛的一震,渾身哆哆嗦嗦起來,然後開始的劇烈顫抖。陡然,他扭身就跑,向著遠處的山林飛快的跑,摔倒了幾次,但他爬起來,繼續像被什麼追趕似的狂奔。
沒有人去關注,老劉這個突然像發了狂似的人的舉動。
“見鬼的,呸,打得老子累死了。”打了一陣,看著地上不再動彈的的人,幾個年輕人呸了一口。
“切,踐骨頭,去死吧——”帶頭的那人用腳再度踢向對方的臉。
“咔嚓”頸骨斷裂的聲響。那人嘴邊露出嘲諷輕蔑的笑容,他收回腳。突然,一陣鑽心的劇痛。
“啊——”那人口中出淒厲的慘叫。
“嗚嗚”的低吼,地上半扒著的渾身是血的小夥子,一張血肉糜爛的面龐正對著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