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夢,最終用一個噩夢驚醒了她。
那是個非常怪異的夢。夢裡全是鋪天蓋地的綠色,此外一無所有,本來還沒什麼,之後綠色開始扭曲變異,形成種種怪誕的形狀,看一眼就覺得頭暈目眩。
“說真的,我還沒有放棄競爭最悲催穿越生涯……”
蘇霓嘟囔著翻了個身,發現天還沒亮。這一次,她好不容易醞釀出的睡意徹底消散,只好捶了被子兩下,權作出氣。但是不管她怎麼毆打被子,失去的睡意也不會回來,再去試探著感應危險,也依舊空空如也,沒有任何異常。
她已經在這裡度過三個夜晚。第一夜,她茫然地爬上懸崖,茫然地長途跋涉,茫然地打死了四隻野獸。第二夜,她做了奇怪的夢,漸入佳境時被強行喚醒。到第三夜,這世界仍未給她留下任何好印象。
帶著對夢境的警惕,她開始新一輪的推理。她知道妮妮在這裡生活了五六年,從未出現意外。按理說,這是一個可以認定為安全的居住地點。而夢中的綠色來得太過突兀,是以她懷疑危險和自己有聯絡,卻因缺乏證據而無法證實。
如果綠色指代的是怪物,又能令她感受到刻在基因之中的恐懼……
推理終結於她幻想出一隻巨型青蛙的時候。
“有人知道下水道深處有什麼嗎?”
天亮後不久,人們便陸續起身。蘇霓萎靡地蹲在水盆旁邊,用受汙染的水洗臉,順便向每個路過她的人打聽這件事。這些人大多是成年人,應該已經探索過更遠的地方,以便尋找值錢物品。可他們的回答大多是“不知道”和“什麼都沒有”。
這是個理所應當的答案,卻加深了她的疑惑,亦無法排除怪物的存在。也就是說,最保險的辦法還是親眼去看。
她用衣袖擦了把臉,慢慢站了起來。
凱把那把小巧的手槍給了她,剩下兩把分給青壯年勞動力。用槍是件很簡單的事,但彈藥是另一個問題。想也知道,聚集地不可能儲存有大量彈藥,何況子彈打不穿真正猛獸的皮。這把槍只是聊勝於無的配備,關鍵時刻,可以繼續當飛刀扔出去。
由於那處槍傷,別人預設她想休息多久都行,但她並不認為槍傷會妨礙行動。傷口的癒合速度驚人,猶如有無數奈米機器人在進行修補。一切所需的能量都來自於她本身,由此可見,她吃下的東西沒有浪費。
旁邊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你會留下嗎?”
蘇霓見到瑪德蘭的時候,關注點永遠在她的肚子上。她又向那地方看了一眼,才簡短地回答道:“放心好了,我會留下。這是我應盡的責任,如果連這個都做不到,還談什麼未來?”
做母親的人身體又瘦又小,毫無現代孕婦的豐腴滋潤,彷彿吃下去的養分都被胎兒吸走了。聽完蘇霓的話,她多少露出了一點放心的神色,嘆了口氣才說:“那你有什麼打算?很多人猜你要動身去城市,凱對你倒是很有信心。”
“不瞞你說,還沒有想好,”蘇霓對她安慰性地一笑,“不過,今天我會去一趟危險地帶。”
這幫人對異能的瞭解少之又少,她自己更是懵懵懂懂。如今能夠定下的結論也就一個而已,即危機更能激發異能方面的運用。這原理和基因鎖差不多,她總懷疑在生死之間多走上幾次,有助於開發新能力,所以才主動挑戰高階難度。
另外一個原因則是,由於缺乏戰力,他們長年來對高危野獸能避則避,避不了就逃。妮妮幾乎沒有應對它們的經驗。這讓蘇霓非常好奇,很想去領教一下真正的危險。
不過,她也隱瞞了一句話。
今天所有人睡下之後,她會獨自前往感應到危險的地方。若某種生命被蟲母認定為敵人,八成對人類具有相當程度的威脅。等危險砸在頭上再考慮逃跑,未免太蠢。
對這個聚集地而言,“危險區域”比不危險的區域還多。變異後的野獸基本保留著原始種的社會習性,有群居生物,有三兩成群的小團體,當然也有在交|配期才和同族聯絡的獨行俠。
用一句話歸納,如果某個可以居住的地方沒被人類佔據,那一定有其他種族作主人。
一般來說,獨行野獸戰鬥力最強,群居者最弱,但這不能一概而論。輻射隨時刺激基因變異,最弱小的種群裡也有各種怪誕的精英個體。以沙蠶為例,極為罕見的情況下,它們背部會長出一個禮帽狀的儲能器,將能量轉化為其他形式,如毒液、酸液,甚至電能。
精英個體的價值不比普通個體大,戰力卻呈現數倍至十數倍的增長。別說聚集地的弱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