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中發生。
天慢慢的黑了下去,江雙龍耳中突地傳來成至的聲音:“江總鏢頭,不要回頭,也不要出聲,我有些話跟你說,你只須點頭或搖頭就好了。”
江雙龍心中一跳,月亮還沒升起來,谷中漆黑一團,他竭力睜大眼睛,也看不到十丈以外,但他心中有一種感覺,有眼睛一直在看著自己,也看著這樹從後包括成至在內的所有的人。
他輕輕點了點頭,即便如此,他心中卻仍是猛烈的跳動了一下,似乎這輕輕的一點頭,已給別人看見了。
“江總鏢頭,我有種感覺,讓易老四羅老二身敗名裂的,都是一個人,你說我的感覺對嗎?”
“是。”不過這個字江雙龍沒有說出口,只放在心裡,點了點頭。
“你果然也是這種感覺。”成至輕輕感嘆了一聲,道:“據我所知,那人對付易老四時,是透過你的鏢局來設的局,你可以說是我們所有人裡惟一和那人有過直接接觸的人,我想問一下,你對那人有什麼瞭解嗎?那人到底是什麼人?”
聽著成至的話,江雙龍眼前一一閃過小令母子和酒管家的臉,但他有一種直覺,無論是那古里古怪的酒管家,還是身懷不知真假的天殘十式秘技的小令母親,都不是正主兒,事實上這些日子他已想過無數次,但無論如何也猜不到這人的身份。
他輕輕搖了搖頭。
“完全沒有半點了解嗎?”成至似乎不甘心:“這人是什麼來頭?和易老四羅老二到底有什麼仇?你完全不知道嗎?猜也猜不到一點點?”
江雙龍堅決的搖了搖頭。
成至又輕輕嘆息了一聲,沉默了下去,好一會兒才道:“我猜,那人今夜找我們來,又是和對付易老四羅老二一樣,讓我們來做個見證,而且我有一種預感,那人這次要對付的,仍是花江六君子中人,不是宋老大,就是範老五,你說呢?”
“他們果然也是這麼猜的。”江雙龍心下暗暗震驚,點了點頭。
“卻不知是哪一個?”成至這話,似乎是在問他,又似乎是在自問。
“這次只怕是兩個都要栽進去。”這是江雙龍的預感,但這話不能說,也無法說,只是搖了搖頭。
“那人來歷如迷,神通廣大,算計精到老練,手段陰狠毒辣,別人只要入了套,便永無翻身的機會。”說到這裡,成至停了一下,好一會兒才緩緩的道:“可畏,可怖,可畏,可怖啊。”
他這四個字,象山一樣,重重的壓在了江雙龍胸口,江雙龍幾乎要喘不過氣來了。
月亮慢慢的上來了,滿谷清輝,秋蟲唧唧,響成一片,遠處的蟲聲忽地一靜,隨即一個人飛掠進谷中來,江雙龍定睛一看,這人竟是範長新,雖然早在意料之中,心下仍是暗暗感嘆:“果然如此,看來不讓花江六君子死盡敗絕,那人是不會罷手了,只不知又設了個什麼套子給範老五鑽。”
範長新在谷中停下,側耳聽了聽,看到他臉上的神情,江雙龍心中一緊,忙屏住呼吸,不過隨即便想到那夜守在羅志堅家中的情形,當時距離也很近,也是藏身花樹之後,照正常情形,以羅昆的功力,不可能感應不到他們的呼吸聲,可當時羅昆對他們的存在偏偏全無所覺,當時江雙龍以為是羅昆大意了,但事後想來,十九不是羅昆大意了,而是算計羅昆的那人用了什麼通天的手段,而使羅昆對近在咫尺的人充耳不聞,因而肆無忌憚的自己揭開了自己的假面具。
羅昆功力還在範長新之上,羅昆無法察覺,範長新自然也做不到。
果然,範長新聽了一下,全無所知,抬頭看了看月光,似乎覺得時間還早,盤膝坐了下來。
雖然在江雙龍預料之中,眼見真個如此,江雙龍心中仍是駭異莫名,情不自禁扭頭看向成至,成至只是鼓起眼睛看著他,江雙龍不敢出聲,也看不出成至老眼中的意思,只有轉頭,剛轉過頭,耳中傳來成至的聲音:“你注意看那些樹葉。”話落,成至忽地咳嗽了一聲。
他這一聲咳嗽雖不大,但在這靜夜裡,也是驚人了,江雙龍嚇一跳,急看範長新,照理說範長新不可能不聽見,可盤膝而坐的範長新不但沒睜眼,連眉毛也沒動一下,竟是充耳不聞。
“看出什麼了嗎?”江雙龍只顧吃驚了,忘了成至先前的話,成至這一問,他才想起,細看面前的樹葉,只見樹葉在微風中輕擺,除此並無異樣,實在看不出來,只得搖了搖頭。
“那些樹葉一直在輕輕的擺動啊?”成至道:“有風無風都是這樣。”
他這一說,江雙龍這才注意到,這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