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你來我往,天涯望月沒有往心裡去罷了。
大壯拿著木棒站在天涯望月身後,滿臉的得色。旁邊站著小猴子,他手一招,又從後邊衚衕裡過來幾個少年,拿麻袋的拿麻袋,推著平車的推平車。
“快。別讓人看見,把他裝起來,推到土堡。”
土堡就是鎮北那個古堡廢墟,傳說以前那裡曾經是一個王國,後邊不知怎麼回事就滅亡了。這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久遠到鎮上鬍子最白的百歲期頤老人都說不清楚。
一盆涼水潑到被十幾條麻繩捆紮起來的天涯望月頭上,天涯望月幽幽轉醒。他看到了一張他素來極度恐懼的臉,心裡沒來由一凜。
“天涯望月。你知道我為什麼要把你弄到這裡嗎?”郝行滿臉的不屑,就像看著一條狗。
天涯望月懵懂中點了點頭,像又醒悟了什麼,又連忙搖了搖頭。
大壯不耐煩地道:“大哥。還跟他廢話什麼?先讓我教訓他一頓再說。”
郝德也怕天涯望月說出他的昨夜的狗德行,點了點頭。“打他可以,不許弄死他。我還有話要問他呢。”
“放心吧!”大壯滿臉的橫肉,笑起來就像一個土匪,當先走向地上的天涯望月。
二耙子怪聲怪氣地道:“怎麼少得了我呢?”也撲了上去。
頓時雨點般的拳腳密實地落到天涯望月身上,雖然疼痛,但天涯望月只覺的並不像以前那般難捱。這都是天涯望月身上的仙氣之功,如果天涯望月修練天機珏給他的磐橐宮密法的話,有了護體真氣,哪裡還會把塵世間的拳腳放在眼裡?現在天涯望月自然不行了,拳腳加身,他還是感到非常疼痛的。
“媽的!還挺能忍!老子我看你怎麼忍?”大壯看不到天涯望月哀聲討饒的模樣,沒有成就感,罵了一句,順手就拖出那條悶棍,狠狠地在天涯望月身上抽了起來。
“啪”一聲響,抽的天涯望月頓時就慘叫聲聲:“啊——!”
“看你還敢不敢非禮茉莉!還敢不敢跟我們大哥搶女人!媽的!三天不給你點顏色看看,你還真不知道馬王爺有三隻眼了。”二耙子也順手撿了塊石塊,在天涯望月身上狠狠地砸了起來。
他們打慣了天涯望月,對天涯望月的身體知根知底,知道這樣打不壞天涯望月的。
郝行坐在椅子上,望著虎狼一般的大壯和二耙子,地上慘叫連連的天涯望月,心卻飛到了碧霞山。
昨晚的情景他記憶猶新,那可是一頭猛虎呀!足足有二頭牛犍那麼大,蹲在那兒跟一座小山似的。放到此刻正在大發狂威的大壯和二耙子面前,恐怕一個虎剪,大壯和二耙子就見閻王了。可是此刻正在地上捱打的天涯望月卻安然無恙,並把茉莉還救了回來。這年頭難道老虎改吃齋了?恐怕不是那麼簡單,難道這小子真的學了什麼法術,卻一直隱瞞著?
想到這裡,郝行冷不丁看到一雙冰涼的目光朝自己看來。郝行下意識地迎著目光望去,只見天涯望月已不慘叫了,生生地咬牙忍著,嘴角淌著血絲,一雙目光如劍,那麼的冰涼,那麼的鋒利,好像要把郝行戳穿似的。郝行心頭猛然有些發怵。
“住手!”郝行大喝一聲,站起來朝天涯望月走去。
大壯和二耙子兩人停了手,怔怔地望著郝行朝這邊走來。只見郝行面色有異,陽光這下,額頭閃亮,隱隱有些汗漬。大家夥兒都不知道郝行想做什麼。大壯愣愣地問道:“怎麼啦?大哥!我們還沒有打過癮呢。”
郝行想給自己一些證明,一些勇氣似的,忍著心中的懼意,迎著天涯望月殺人般的目光來到天涯望月面前,“呸”吐了天涯望月滿臉口水,抬起皮靴就朝天涯望月臉狠狠地踹了起來。嘴上發瘋了似地笑著:“我不怕,我不怕,我一點兒也不怕。哈哈哈,我怎麼會怕你一個天涯望月。”
一個個面面相覷。從小到大,郝行可是從來都沒有出手打過天涯望月的,今天是怎麼啦?
想了半天,大家夥兒終於恍然大悟,郝行肯定是狠極了天涯望月非禮茉莉,郝行喜歡茉莉那是眾所周知的事情。
天涯望月捱打的同時,茉莉正喝著母親蘇李氏木質的調匙裡的湯藥,喝一口,苦的皺一下小蒜鼻,說一句:“好苦呀!”心裡卻是甜絲絲的,想著昨天晚上天涯望月打虎的英姿。她從來不知道原來她一直鄙視下看的窩囊廢,原來是這麼的英雄勇敢。爹孃果然沒有看錯人。
茉莉決心以後要改頭換面,再也不去外面跟郝行他們那幫子瞎胡鬧了,要安安穩穩地待在家裡,守著母親做兩年的好閨女,然後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