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輛藍白相間的現代警車帶著火的速度停在大樓正門口,構成了一道密不透風的封鎖線。
滴嗚滴嗚的聲音很刺耳。
身穿藍黑色制服的警察將靴子踏在地面上,硬質膠與瀝青的碰撞人敲在保安的心頭,讓這群剛剛還有說有笑的保安們漏了怯。
剛剛還在吵吵鬧鬧的市民聲音越來越小。
眼睛盯著,嘴巴合攏,動作越來越慢,錘擊大門的拳頭也變得揉般軟綿綿,像是柔柔弱弱的羞澀大姑娘。
由於某些不必要的自尊,這些市民即便是害怕,也要抗拒地做出膽怯姿態,用遲緩的動作一點點的、慢慢的讓來者知道自己人畜無害,同時又不會在同類人群中顯得太懦弱。
韓國雖然不是一個警察國家,卻因為飽受西方文化影響,警察的權利在某些方面大得離譜。很多人嘴裡罵他們是群政府手中的惡犬,身為智慧人類的自己在惡犬面前絲毫不敢聲張,夾著本不存在的尾巴。
“他們來了!”不知道是誰先引起了恐慌。
保安們從與大門的力量對抗,又開始安撫起人們的情緒,“別慌,有我們在。”保安隊長提著褲腰帶,面色冷峻,擲地有聲的命令讓現場稍微減緩了些混亂。
警察來了,剛剛還叫囂著要尋求律師和法律保護的人此時徹底消了聲。
打頭的中年警察帶著微笑。
這個人笑起來有酒窩,溫暖的笑容沒有讓人們心裡感到舒服,反而立刻浮現出“笑面虎”這個詞語。
他高抬起右手,警官證清晰可見,金屬質地警徽在太陽光底下熠熠生輝。
他說道:“我是本地轄區的高警官。”
保安隊長左手依舊放在褲腰帶上,大拇指不停的摩擦著鐵釦,他努力讓腰挺直,可身體還是不由自主的做出了謙卑的鞠躬角度。
“高警官,大家有點害怕您……”他鼓起勇氣說出了人們的心聲。
有人不能更附和的點著頭,當發現高警官的目光掃過來的時候,又變成了猛烈的搖頭。
“怕?”
高警官將帽子取下來,用手拍打著乾淨表面不存在的灰塵。他環視一週,笑道:“看樣子大家都是良善的好人,好人不需要害怕好人。只有某些心思惡毒的壞胚子,才會絞盡腦汁做惡事去犧牲大家的幸福。”
他將警帽重新戴上。“這很不對。”
“一致對外,我們堅決會一致對外,破壞幸福的人不會被允許!”保安隊長態度堅決,然後立刻有了相應行動。
他招呼著保安,將幾名警察接引到了保衛科的監控室。
“這是誰?外國人?”高警官看見鄧斯特。
看在一聯好酒的份上,保安隊長立刻為其解釋道:“他說自己來找一個朋友,絕對不是你們要找的非法煽動者。”
“我們?”高警官愣了一下,隨後搖頭輕笑。他看向鄧斯特,道:“聽得懂韓語吧?請出示一下你的護照。”
鄧斯特早就準備好了偽裝身份的一切證明。這對於他這個老情報從業者來說,簡直是必備的基礎專案。
證件才掏了一半。
大廳黑壓壓的人群裡忽然爆發出孩子的哭聲。
緊接著是一個女人憤怒的痛斥:“是誰給你們如此大的權利!是法律嗎?不是!憲法裡從來沒有提到警察能肆意妄為的控制公民人身自由,我要你們提供有效證件,否則等待著你們的可不只是法律那麼簡單了!快讓開!”
高警官停下了對鄧斯特的調查,他快步走過去,問道:“怎麼回事?”
一個警察在他耳邊小聲解釋。
“她女兒病了,要立刻前往醫院。我剛剛確認了一下,應該沒有說謊……而且來頭貌似不小,她手裡有很多大人物的名片。”
“你怎麼知道她有什麼名片?”高警官反問。
“地上呢……”小警察指了指凌亂的地面。
高警官隨手撿起一張,眉頭隨即緊皺,他想了想,找到鬧事的女人。
這是一個很有氣質的年輕媽媽。
她看見高警官,情緒才稍微鎮靜,道:“我要帶我的孩子看醫生,如果你們不放心,可以叫兩個警察盯著我們。萬一我們是可怕的匪徒,你們這些身強力壯的男人也有能力制服,不是嗎?”
高警官沒有理會話語裡的譏諷。
他點點頭,道:“確實是我們辦事態度有問題。我首先道歉……您的父親鄭社長最近身體怎麼樣?警務廳一直都在關注著社長先生的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