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間裝修精緻的房間,大約四十平方米的屋子裡擺著一些呼吸機、心電儀等專業醫用裝置,以靜脈輸液形式的葡萄糖和生理鹽水維持著劉可母親王英的生命。
她面色如同纖薄的紙張一樣慘白,因為虛弱,臉上瞧不出半分氣色,眼角和臉頰的皺紋暴露出她人到中年的事實,但依舊能依稀看出王英年輕時的風華正茂。
王英意識很清醒,但她不能很好的控制自己的嘴巴,說出想說的話,哪怕是滿腔言語到了嘴邊都變成支支吾吾。
她眼神深處藏著對生的渴望。
不過當她望見了牆壁上的黃色護身符,又聞到了飄散在屋子裡淡淡的香火氣味,她努力睜大眼睛,拼了力氣想要說出——封建迷信這四個字,這時她的二姐王鳳從門外走進來。
王鳳這些人腦海中還殘留一些基本的醫學知識,為王英配備了兩名經驗豐富的護士。她詢問一名護士說:“我妹妹的情況怎麼樣了?”
“越來越糟……起初還能說些簡單的話,現在連字都說不出了。這裡沒有核磁共振儀器,沒法對患者的大腦進行更完備的檢查。”
護士的說法反而印證了王鳳的猜想。
“於大師說的沒錯,妹妹的情況越來越嚴重,恐怕這邪魔已經開始害人了。”這話她當然不會對護士說出口,而是在心中默唸著。
王英從二姐王鳳的表情中讀出了一些微妙的東西。
她竭盡所能想要發出哪怕一絲聲音,可這對於她來說無疑是跨越天塹般的困難。
我不需要這些鬼畫符……
護士只當做這是王家祈求平安的舉動,沒有往深處去想。她等王鳳離開房間,開啟了王英床頭的收音機,略帶雜音的電臺廣播聲出現在了房間裡。
男播音員的聲音略帶奉京口音:“……奉京市內搶劫案頻發,請市民們多多注意自己的安全……下面插播一條天氣預報,奉京市區,今天下午到今天夜間晴,東南風1到2級,紫外線強度高,室外溫度13到1攝氏度,氣溫驟降大家不要忘記增添衣物……”
護士望向窗外,奇怪不已。
現在正是下午三點半,窗外分明是陰雲一片,哪有什麼大晴天。可能是清潔工的疏忽,窗戶被開啟了一道小縫隙,呼呼往裡吹著風,護士急忙把窗戶關好。
她想了想,給另外一位護士打去了電話。
“苗雪,你換班的時候最好帶把傘來,我擔心路上會下雨——”
叫做苗雪的護士顯然是看過天氣預報,在電話中笑著說道:“你呀,方方面面都考慮的周到。中午的時候還是晴天呢,天氣預報也說沒有雨……哎!外面什麼時候陰下來的?”
……
王鳳在別墅一樓的客廳,她聽自己的丈夫說,陳員立和劉可的朋友過一會要來這裡,一起看望劉可的母親。
“怎麼這時候來?不會耽誤了於大師吧!”她正用刷子認真清理手中的黃綠色玉佩,皺著眉頭說道,“把於大師的徒弟請來,我要問他一些話。”
一個王家的年輕小輩直接跑出去叫人。
大約過了十分鐘,這個面板黝黑,身材瘦弱的大師弟子慢慢悠悠地走進來,一邊走一邊搖頭,嘴裡做出唉聲嘆氣的模樣。
王鳳神色一動,站起了身,關切問道:“小道長,於大師那邊又發現什麼問題了嗎?”
“師傅他老人家剛剛起了一卦,卦象中說不詳突如其來,或許會對法事產生一些影響。”弟子皺眉道,他不等王鳳去問,又說:“氣數恐有變,但不會出大事。”
“那就好……”
弟子再問:“最近,是有什麼客人要登門拜訪?師傅他還說,萬萬要提防那些邪門歪道,例如道人、和尚、半仙這都是定要多加註意的物件。”
王鳳眉頭舒展,把玉佩重新掛在脖子上,略帶討好道:“有於大師在,我們也不會再去請其他人。”
“哦——”這個瘦弱男人略帶笑意地點點頭。
這樣一番對話之後,王鳳把陳員立要帶著朋友來這的訊息忘記了,注意力全都放在了這所謂的於大師身上。
於大師於浩是東海省範圍內頗具威名的“高人”,命卦推理、瞞天改運這些都不在話下,很多達官貴人都奉於大師為座上賓,生怕得罪了這位法力高強的道人。
有人對此深信不疑,成為善男信女。還有人只是想借著於大師去擴充套件自己的人脈關係,因為他們知道,即便自己不信,總有當官從商的人會信,趁機結識今後自然熟絡。
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