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謙亦靜靜注視著孫合香。
他在思索著如何把這潭水徹底攪渾……怎樣才能上演出一幕令人驚歎的精緻情景劇。
這種脫離法律束縛、肆意發揮自己力量的滋味,真是令他感到了久違的身心愉悅。他已經被束縛了太久,思維潛意識中高等生命對低等的俯視悄然而生,慢慢發芽,現在終於得到了破土而出的機會。
溫謙亦努力讓自己入戲更深,眉頭一皺,袖子一揮收回了鈦合金短劍。
他讓短劍懸浮在身體右側,然後緩緩走了過去,問道:“你來這裡做什麼?”
孫合香這才敢緩緩撥出一口氣,她偷偷瞥了一眼疑是“飛劍”的懸浮物,小心翼翼道:“我和一個長輩約定在這裡見面,不知道從跑出來一個大胖子,突然就想襲擊我。”
她實在不想以共產主義戰士的身份問出這個字眼,但眼見為實。她吞吐道:“您是傳說中的……劍仙嗎?”
溫謙亦搖頭笑了笑,依舊只為偽裝出來的陰冷音色,道:“千百年匆匆而過,竟成了凡人口中的傳說,真是可笑。”
孫合香心中如同驚濤拍浪,總總念頭從腦子裡蹦出來,思維一刻也停不住,彷彿重新認識了原本熟悉的世界。
傳說竟然是真的……
她謹慎地指了指溫謙亦身旁的懸浮物,“那,那個就是飛劍嗎?”
“你說是,便是吧。”
脖頸後方的骨傳導耳機傳來提示聲,本場戲劇最重要的觀眾已經登場,好戲即將上演。
溫謙亦轉過身,望向大胖。
大胖駭然,他隱隱有一股極度危險的感覺,轉身就像逃跑。
銀白色短劍漸漸燃起了紫綠色的火焰,劍身尖銳震鳴,猶如一條待人而噬的毒蛇,嗤嗤的火焰就是吐出的信子。
趙永浩和康紅佳終於趕到了爛尾樓。
在路上,他們查詢了這片樓盤的所有資料。江城家園三期的樓盤在兩年前因為資金鍊斷裂的緣故停止開發,最終也就荒廢下去。
附近既沒有攝像頭,網路訊號的覆蓋率也很差勁,門口雜草叢生,沒有誰會特意跑到這種見鬼的地方閒逛散心。
“距離半小時的期限還有4分鐘——”
趙永浩以極為標準的戰術動作握持著手槍,他拿著一個微型電子望遠鏡向裡看去,由於地形複雜,得不到任何有用的收穫。
這時康紅佳做噓聲手勢,指了一個方向,低聲道:“你聽,好像有說話聲!”
“你說是,便是吧……”
趙永浩和康紅佳面面相覷,共同點頭示意,各自持著手槍,腳步急促但毫無聲響,藉著建築的視線掩護向聲音來源迅速突進。
來之前他們曾經討論過目標可能的身份。
邀請自己看一場電影?
這絕對不會是什麼好景象。兩個總參調查員早就做好了最壞情況的心理準備,或許迎接著的是一個抓捕的陷阱,目標很有可能是一個組織極為嚴密、科技手段發達的超級犯罪團伙。
否則如何解釋信封“a”的異常?
趙永浩按下了行動式訊號遮蔽器的按鈕,將這部分接近一百米範圍內的網路訊號徹底隔絕,他靠在牆壁上,低聲吩咐:“如果他們開槍,立刻還擊,儘量留活口!”
“沒問題。”康紅佳鄭重點頭。
兩個人同步率極高地從建築後衝了出來,將槍口對準了記憶中聲音的來源方向。
“不許——”
聲音戛然而止。
他們只看見了一把搖曳著火焰尾巴的短劍,在一秒鐘後,發出劇烈的破空聲突然消失不見,下一秒出現在二十多米遠的位置,一個高胖男人的胸口上。
這是幻覺嗎?!
康紅佳很快就看見了另一側站著的一男一女。
女的身材米色收腰裙,看上去二十歲剛過的年齡,她的記憶力很好,很快就認出了這個女人的身份,正是奉京市內活動的日本同行,日共特工鳴子合香!
她立刻把槍口對準了這位同行,在她看來,此時此刻出現在這裡的他國特工絕對不可能是朋友。
“那個女人是鳴子合香。”
趙永浩面色極為嚴肅,他的槍口死死瞄準著在場的另一個男人,一個身穿灰色長袍的男人,他低聲道:“那個胖子死了。”
聽到這話,康紅佳才重新把目光偏過去,看到了血泊、大胖還有一把插在他胸口上的銀白色短劍。
記憶回溯到幾秒前,她突然回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