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相識的時候,我十二歲,她十一。常寧叔牽著她來,她野丫頭一樣跳上小馬,對我說,‘滿族姑娘一樣能在馬背上不輸男兒家’。我們一同騎馬,她笑顏如花……”耳邊傳來胤禎的聲音,緩緩地同我說著他跟齊格兒的事情,一件一件,如數家珍。“我們的好,皇阿瑪看在眼裡,額娘看在眼裡,常寧叔看在眼裡。我以為,早晚有一天,皇阿瑪會將她指給我。哪知,我卻娶了你,她卻成了和親的公主。如果……如果不是生在重重的城裡……”
我看他,一滴眼淚分明地從他的眼角滑落。下意識地我就伸手為他擦去。
“因為這樣,才不待見我?”我脫口就問。
他不語。我看他的表情,心裡就瞭然。果然……果然是這樣的。
“呵呵……”他又笑了一下,無限悽苦。“我同你說這個做什麼……”
我也笑了,靠著床,說:“那換我給你說吧。我有個朋友,很好很好的朋友,從小死了爹孃,只跟著奶奶活。後來奶奶也死了,她就自己去了遠方。她很窮,每日除了讀書,就是給一戶人家幹活兒。後來她遇到一個男人,那個男人也窮,他們冬日就擠在一間小屋子裡,又冷又暗。那個男人給她捂手,他吃麵包……不,餑餑。後來他們熬啊熬啊,終於熬到有了些成就,她想回家鄉,可是那男人不願意,他捨不得自己熬出來的一切……”
“最後呢?”胤禎問我。
“最後?”我苦笑了一下,“最後……她自己回了家鄉,嫁了人。他也娶了妻。有的時候,如果不可能,那麼放棄、遺忘,或許是彼此給對方對慈悲的祝福。”我對胤禎說,卻像是對自己說。
胤禎呼了口氣,“祝福?是嗎……”
我不再說話,就唱起歌兒來,跟方小剛分手的時候我總唱的歌兒:
白月光心裡某個地方
那麼亮卻那麼冰涼
每個人都有一段悲傷
想隱藏卻欲蓋彌彰
白月光照天涯的兩端
在心上卻不在身旁
擦不干你當時的淚光
路太長追不回原諒
你是我不能言說的傷
想遺忘又忍不住回想
像流亡一路跌跌撞撞
你的捆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