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之初,無人能想到十餘年後自已竟然是推翻明朝這顆大樹的元鄖,此時只是顧著四處流竄,能多活一天便是有了賺頭。哪想什麼攻戰南京,據有江南之事。此時明軍主力往江南而來,各營義軍皆吵著要跑,高李等人又有什麼法子?當下計較已定,仍攻四川,此時十三家義軍匯齊,比之數月前攻川時又是另一番景象,各人信心十足,要打敗秦良玉,攻破四川,再由川圖陝,總之離老家越近,心裡越是安穩。
張偉痛罵一番,卻也是無可奈何。知道這便是農民起義的侷限處,這些以農民起家的義軍領袖,此時身邊大半是一些大字不識一個的農夫,雖然打了一些仗,對天下大勢卻仍是睜眼瞎子一個。故而此時別說開倉放糧,賑濟百姓,便是什麼姦淫掠奪,也並不新鮮。中都鳳陽被破,城內百姓被義軍屠殺殆盡,搜掠了值錢物事,搶了美貌姑娘之後,義軍又一把火將當年朱元璋花費巨資修建的明朝中都焚成白地。這樣的一支軍隊,就是打下南京等處,也絕對不會有士大夫前往投奔,沒有儒士階層的支援,又沒有工商之利,沒有穩定的官僚階層收取田賦,這支軍隊在江南也是立身不住,仍然只能是以屠掠為業。
“看來,還是先圖南洋,積聚力量,再說其他吧。”
張偉不死心的嘆一口氣,方決定縮回暗中伸往大陸的手,一意圖謀南洋。至於皇
太極也在暗中與內地義軍聯絡,那就不是他所知曉的了。
“來人,請施琅都督帶同屬下,去總兵衙門等我,我隨後就到。”
吩咐下人去請施琅之後,張偉思忖一番,因吩咐下人道:“前日長崎總督送來的
急件在哪?快去尋來,我要用!”
那家人找的滿頭是汗,卻一時怎地也找不到,張偉氣的暴跳起來,恨不得衝上去
踹他兩腳,只是他一向不肯體罰下人,這一腳卻怎地也踹不下去。
柳如是因前去為張偉準備出門的衣服,此時回來見了這般情形,忍不住噗嗤一笑
,道:“爺,你的東西總是亂放,下人們如何能找的到?那公文我替你收了,就在書房架上的公文袋裡。”
張偉確是亂丟東西慣了,連累府中家人吃了不少掛落,此時柳如是一說,那尋找的家人立時奔將過去,在放置公文的書架上一通摸索,便將那急件尋了出來,長喘一口大氣,遞與張偉。
張偉老臉微紅,向柳如是一笑,道:“虧得有你這賢內助在。”
他也不顧話中大有語病,便待離去,柳如是先是俏紅微紅,後又向張偉笑道:“
爺,你關著那兩個女人可是有日子了。人家現下連漢話都說的周全,昨日尋了我說道,要和爺稟報來歷。爺,有空兒便召見一下,她們也怪可憐見的。”
張偉略一沉吟,答道:“政治上的事情你們女人不要管,那兩個女人身份非同一般,我已派了人去遼東打聽,非得問出底細來。此時我見她們,就是虛言騙我,我又有什麼辦法識得?你別管,總之提防著別讓她們自盡,也不必讓她們做活,權當養了兩個閒人便是。”
又笑道:“聽說那年少的女子下的一手好棋,竟能做你的對手,可是有的?”
“說的是呢。那次我在後院打棋譜,她到湊了上來,與我下了幾盤。雖說是佈局
欠妥,也不是什麼老手,到是棋路兇狠,大殺大伐的,跟她模樣兒可不象!”
張偉心中略有所悟,卻是一時想不出所以然,只得向柳如是一笑,又吩咐了幾句
年關時向例的規矩給她知道,卻是揚長去了。自柳如是來了張府之後,張偉於家事上已是松乏了許多,除了軍國大事,其餘俗務一概不理,皆交給柳如是打理。如此這番,全臺上下,已將柳如是視做張偉內人,只是名份未定,柳如是又是張偉從花船上贖買帶回,雖說未經人道,尚是完壁,到底名節上已虧了一層。自吳遂仲以下,一幫子文官都害怕張偉將柳如是納為正室。若是如此,象何楷及新來的那些個儒士們,可又有的說話了。
待他到了總兵衙門,施琅卻早已靜候在大堂之上,因張偉吩咐,自又帶了屬下一
群心腹艦長同來。此時臺北水師已是實力大增,水手之外,又另多配備了專門用
於海戰和小規模登陸戰的火槍兵,再加上後勤補給人員,全臺水師已有配備二十
四磅和十三磅火炮的大型戰艦二十二艘,中小型炮船和運送兵員物資的運輸船五
十五艘,沿岸的巡邏炮船一百餘艘,連同四千陸戰火槍兵,整個水師計有兩萬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