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良玉在旁嘆一口氣,也跟著說道:“咱們都是直性子,明說了罷。這遼陽城在韃子治下,實在是比當年繁盛的多。”
張偉冷笑一聲,見各將多有垂頭喪氣模樣,便道:“待到了臺灣,你們便知道什麼是繁盛。”
又小聲說道:“非我族類,其心必異。他們此時為了打天下,自然會做出一番樣子,待將來有機會攻入內地,你們再看罷。”
說話間已經到了一處大宅之外,見那宅門處皆是打扮怪異的各族人進出,眾人正自詫異,卻聽那女真大兵回頭生硬說道:“此處是本國大汗為了招待外番興建的會同館,你們便在此歇腳,什麼時候走都行。”
張瑞見他瞪眼說話,兇橫的緊,忙拱一拱手以示謝意,眾人便魚貫而入,忙著涮馬喂草料,添乾糧,給皮袋灌上乾淨飲水,直忙了個四腳朝天,待諸事忙完,張端又尋了那女真兵找了幾間乾淨客房,眾人往床上一倒,立時睡了個昏天黑地,一時至傍晚,張偉先自醒來,立時叫醒了各人,匆匆洗漱之後,又四處尋了那兵來,邀他一齊吃喝飲酒,那兵喝了幾杯後,臉色和善起來。張偉小心打聽,方知道這遼陽東京原本是貝勒濟爾哈朗,那阿敏因前些日子吃醉酒與皇太極爭吵,自覺無趣,便討了鎮守東京的差使,至此不足一月。那阿敏是四大貝勒之一,與皇太極一起南面為尊,故而極是驕悍不法,他來這東京後弄的雞飛狗跳,漢民漢官皆不堪其擾,不過聽那大兵說來,言語間卻對阿敏讚賞的很。那大兵一邊吃酒,喝的滿臉通紅,一邊大罵漢人,言道當年老汗對漢人極不客氣,稍有觸極女真人利益便動輒被殺,漢將漢官也如同狗奴一般,現在皇太極到好,對漢人如同上賓,那些漢官漢將們都被賜予家丁親兵,又准許擁有田產土地,不過幾年功夫,到弄的比一般女真人還威風,卻教這些尋常兵丁如何心服?
自張偉以下聽那女真人破口大罵,將漢人說的無用之極,各人心頭都是大怒,只是張偉一直用眼色制止,否則周全斌等臺灣來人不知女真的利害,當真能一刀將那兵的腦袋削去。
張偉見那兵已有七八分醉,忙握住他拿酒杯的手,笑道:“這位軍爺,咱們得趕路去面見大汗,煩請現下就領咱們出城,如何?”
見那兵滿臉不樂意,忙道:“我叫人再送些酒菜來,讓你裝了帶走,晚上你自已回家,喝個痛快!”
那女真人聽張偉這般許諾,又見他果真叫人送上肉食燒酒來,方才嘀咕著站起身來,一直待酒肉送上,方才踉蹌著爬上馬去,搖搖晃晃的頭前帶路,張偉等人亦急忙上馬,隨著他向城門處而去。
眾人隨那兵士行出大門不遠,卻遠遠聽到不遠處的大街上傳來一陣嘈雜的吵鬧聲,那女真話喊的震天價響,又有兵士縱聲狂笑,其間夾雜著隱隱的哭泣聲,顯的分位刺耳。眾人正在納悶,卻見那女真士兵一夾馬腹,策馬向那出事的地方奔去。張偉原本不欲多管閒事,此刻卻是沒有辦法,也只得策馬跟隨向前而去。
待行過肯眼前拐角,到得那大街街角處,張偉等人定睛一看,頓時是目中噴火,各人都是氣極,那張瑞等人已是將刀抽出,恨不得立時便衝上前去廝殺。
只見這原本熱鬧繁華的大街上聚集了數百名女真官兵,將這大街上的行人盡數圍住,各兵皆是手執大刀,外圍的兵士更是張弓搭箭,隨時射殺欲逃的百姓。卻原來是那阿敏閒居無聊,帶著親兵上街巡視,在這大街上發覺幾個美貌漢人女子,那阿敏成千上萬的人都曾掠奪過,又怎會在意在他眼裡視如豬狗的漢人?當下便在這大街上令人將那幾個女子帶回府去,誰料其中兩名女子皆有家人隨同,當即便與阿敏屬下親兵爭執起來,那些親兵也是兇狠的緊,見這幾個漢人居然膽敢反抗,當即手起刀落,將那幾人砍成碎塊,一時間這大道上竟成了屠場,鮮血和著碎肉流的滿街皆是。街上眾漢人又驚又怒,有幾個膽大的便指著那些親兵喝罵起來,卻不料那些兵士更不打話,凡有話話的便是一刀,到後來殺的性起,卻連那些只要站立著的漢人男子都不放過,揮刀便砍將過去。又殺得十數人,這大街上數千人都是驚惶之極,便有人想奪路而逃,那些個在後掠陣的親兵卻哪肯放棄殺人的良機,當下張弓搭箭,向那些奔逃的漢人身上射去,那女真人射術極精,使用的又多是強弓長箭,一箭射將過去,便是一人被透胸射穿,那些女真人嘻嘻哈哈,管自嘲笑彼此射術不精,居然不是一箭穿心。
張偉等人來時,這街上已是染滿漢人百姓的鮮血,此時再也無人敢動,亦無人站立,各人都是跪伏在街心,等著這些女真人發落。那些被擄的女子個個衣衫不整,雖是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