煥,廣渠門外督師帳外,卻正有人憊夜求見督師大人。
守帳的衛士不知這人是怎麼打通了關節,竟然能從大營外直入督師賬前,心中雖是詫異,卻是不論如何也不肯再為此人通傳,那人卻也不吵不鬧,只微笑站於帳外,靜靜等候。
不過是片刻工夫,祖大壽等遼東諸將皆已到齊,各將都是衣冠不整,神情慌張,因見那求見督師的人還站在帳外,祖大壽沉聲喝道:“快請督師大人起來!”
他是袁崇煥的親信大將,那守帳衛士自然不敢輕慢,連忙入賬內喊醒了袁崇煥,又令人點起燭火,一時間帳內各人忙的人仰馬翻,待袁崇煥從內帳穿衣出來,大賬之外已是燭火通明,由祖大壽領頭,遼東各將除滿桂一系將領外,皆已到齊。
袁崇煥這十幾天來未嘗好睡,這一日因紮營於北京城外,又擊退了後金進攻,心裡輕鬆,一挨枕頭便酣睡過去,此時被人從黑甜鄉中喚醒,滿心不快,卻又知祖大壽等人深夜來訪必有要事,於是忍住不快,問道:“復宇,這早晚為何擺出這麼大陣仗,難道後金軍要來劫營麼?”
又笑道:“白天剛激戰一場,他們轉戰數千裡,早就乏了吧。只怕沒有精神來攻打咱們,何況咱們背倚堅城,嚴加戒備,皇太極有那麼蠢麼,我看定然不是。說吧,到底是何事?”
祖大壽將身一躬,答道:“督師大人,福建海防將軍,臺北衛指揮使張偉大人,有使者來求見。”
“哦?張志華此時派人來,是何用意?哼,他私自派水師去皮島,我還沒有理會,他又有什麼新花招出來?”
他話未說完,便聽到有人答道:“下官呂唯風奉張將軍命,在北京郊外等候督師大人多時了。”
“唔,你叫呂唯風,在臺北任何職務,張志華為何叫你在此等我?”
那呂維風卻不答話,只從懷中掏出兩封書信,命帳內衛士呈給袁崇煥。袁崇煥看了書信落款日期,自開啟日期*前的觀看。第一封信到也尋常,張偉只在信中向袁崇煥解釋了水師兵發皮島用意,陳說自已憂心遼東局勢,對袁崇煥殺毛文龍表示了反對意見,又解釋皮島諸將與自已交厚,此番派水師去,也是為了安撫皮島將帥,為袁崇煥轉圜云云。
袁崇煥板著臉看完,說道:“你家將軍私派南師至北,我不能為他隱瞞,此事如何處置,交由朝廷處置。”
又放緩了語氣道:“我與志華交厚,你回去好生勸勸他,速撤水師回南,我定當在皇上面前為他解釋。”
那呂唯風一笑,答道:“請督師大人看下面那一封信。”
袁崇煥這才將書信開啟,卻是越看越驚。原本張偉在信中告之袁崇煥,自已早已料定八旗兵必將放棄攻打寧綿的打算,由內蒙繞路入關,他早就派了暗探在遼東打探訊息,八旗兵一動,張偉已經動員大兵,決定由海路入遼東,皇太極留了五萬的漢軍和步兵留守,八旗精銳騎兵留下不到一萬,兵力又大多部署在與明軍寧綿防線相接的地段,張偉由海路抄他的後路,決定直下赫圖阿拉等女真後方,襲擾之後,再撤走皮島的遼東難民,只留軍隊駐守,以減輕糧食供給的壓力。
袁崇煥算算時間,張偉此時已經由臺北出發,接近朝鮮海域。他雖對張偉不打招呼便擅自行動仍是不滿,卻明白以張偉的水師實力定然可以輕鬆擊破後金在鴨綠江上的防禦,大軍不由旅順、葫蘆島等海上港口直入遼東,卻是先至皮島,後由鴨綠江方向抄後金的老窩,這個打法必能打的後金駐防兵措手不及,不論仗打的如何,這個戰略已是成功了一半。
微微點頭,心裡對張偉的安排佩服不已,原以為他只是個重利商人,割據軍閥,卻不想他時刻惦記著遼東危局,想方設法來攻打後金,這可比其它聽到勤王調令仍止步不前的各省總兵官強的多了。
讚歎一番,卻又繼續下看,信中提的卻是與自已有關。張偉告訴袁崇煥,他已在後金買通若干貪財的漢官,雖然漢官無法干預大政,不過也是隱約聽到了風聲。皇太極此番入關,一來是窺探明朝虛實,二來也是想辦法調袁崇煥入關,想辦法除掉這個心腹大患。八旗兵在北京附近盤恆不去,就是等著引袁崇煥還京,若是能野戰打敗他,自然是再好不過。若是野戰無效,便想法使反間計除之。張偉又在信中指出崇禎的性格弱點,以及此番袁崇煥入關的諸般舉措,鄭重警告他千萬不要入城,入城則必死。
將書信往桌上一扔,淡然一笑:“志華未免太過危言聳聽!”
祖大壽急道:“督師大人,張將軍謀定而後動,一切都在他算計之內,怎麼能說危言聳聽呢!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