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麼,前人撒土,迷後人的眼罷了。就說這起兵檄文,上面署名的自然是在臺的這幾個大儒,可是他們何嘗知道,又怎會願意?不過待檄文傳至天下,他們想不認帳,又可得乎?到了那時,也只能一心一意隨著我幹,如若不然,明朝那邊是叛臣賊子,千夫所指。在我這邊又是階下囚,何苦來著。讀書人風骨雖硬,卻是要博一個名,若是連名也沒有了,卻也只好不顧臉皮。”
他兩人閉門密談,不經意間已是將臺灣全島並瓊州動員起來,漢軍官兵齊集軍營,官吏們雖不知就裡,卻是一直準備軍服、棉被、醫藥、糧草等軍需物資。諸事順遂,軍器局那邊在經歷幾次失敗,甚至有死刑犯人誤操作,導致硝化甘油爆炸而傷亡慘重。但在張偉及孫元化的決心與研究之下,已有大量的硝化甘油被製造出來,以粘土凝結成炸藥,雖不及大量製做手榴彈,卻已是用來製作了火炮開花彈,比之原本的黑火藥,爆炸力及殺傷當真是不可同日而語。因劇烈爆炸而四射的彈片可殺傷比原來多十幾倍的人員,而改用這種引火藥後,火炮與火槍的射程亦是大為增加。漢軍的滑膛火槍原本有效射程只在一百五十米之內,精確射擊非得在百米之內,改用引火藥後,有效射程已提至三百米。在訓練優良,依次射擊,裝藥擊發可至不中斷的漢軍面前,在穿透力大為增加的漢軍火槍大陣之前,再也無任何軍隊可以輕鬆奔襲而至,輕鬆突入漢軍大陣,與漢軍肉搏。
近十五萬的漢軍已是當世之時火器威力最強大,士氣及訓練最精良,戰術和軍官士官現代化,乃至後勤保障都依足現代軍制的最精良的軍隊。不論是在處於下降期的明朝,還是正四處搶佔殖民地的西方,都再也尋不出一支能與漢軍相抗衡的軍隊。
可惜的是,漢軍的大炮能教所有人閉嘴。卻仍是管束不住正義感超強,卻又愚昧不堪的儒生。崇禎四年的四月底,北京又有了與臺灣及張偉的大風波,唱主角的自然是那些憂先國事的儒生官員。在他們提出的證據面前,不論是熊文燦的宗主錢龍錫大學士,又或是一心想借張偉扳倒錢龍錫的溫體仁,甚至是在其中混水摸魚的周廷儒,都斷然想不到,此次對寧南候、龍虎將軍張偉極其不利的事件,竟然是張偉與何斌商議之後,暗中運作已久的陰謀。
起因只是一封密告信,若是投給別人,哪怕就是給閣臣大學士,只怕都不易引發這場軒然大波。無巧不巧的是,這封不知道從哪裡來,卻是言之鑿鑿,有證有據的密報書子,卻正好是給了剛從南方返回,對江南形勢憂心忡忡,對張偉勢力日大而滿懷警惕的劉宗周之手。他身為左都御史,原本就負有監查百官的職權。接到這告密書子之後,劉宗周當真是如獲重寶。當下也不和別人商量,連夜寫了奏章,便立時將告密信與自已彈劾大學士錢龍錫、掛兵部侍郎銜,督師鎮守襄陽的九省軍務總理大臣熊文燦的奏摺進呈皇帝。他的奏章一進內宮,還不待皇帝發話。他便有意將密信內容外洩,得到洩露風聲之後,所有的都御史、六部各科的給事中紛紛上奏,彈劾錢龍錫與熊文燦收受張偉賄賂,縱容張偉謀奪瓊州,以漢軍充海盜,殺害明軍鎮守官兵,據瓊州為已,雪片一般的奏章飛入禁宮,弄的崇禎焦頭爛額,不知如何是好。這些言官只知道攻訐朝臣,博取名聲,卻哪裡管國家大局糜爛,根本得罪不起張偉這樣擁有雄兵的一方軍閥,是以不管不顧,因見皇帝猶豫,不但是言官們上書,就是尋常的中下層官員亦是連上奏章,堅持一定要彈劾錢龍錫等貪墨官員,嚴查張偉是否有派兵偽裝海盜,攻打瓊州。
事情鬧了半月有餘,因證據確鑿,事實無可推脫。錢龍錫大罵熊文燦糊塗,那張偉的火槍兵海內聞名,攻瓊州時居然只是換了身行頭,便自稱是海盜上島。全天下就張偉的火器精於明軍,別說沿海的海盜早就全數被張偉消滅,就是有小股漏網的,卻哪裡有那麼多火槍火炮?再加上禮物清單齊備,熊府在京師的府邸之內抄出大量的金銀珠玩,當真是令人無法辯白。無奈之下,錢龍錫當即便在朝堂自請處分,當場免冠而出,在詔獄內待勘候審。在徵詢了閣臣中溫體仁與周廷儒的意見後,深恨臣下欺騙於他,早就怒火燒心的崇禎立命緹騎奔赴湖北,立時將熊文燦剝職逮問。以洪承疇為兵部尚書、總理九省軍務,以盧象升接替洪承疇為三邊總督;又敕令兩廣總督王尊龍加強戒備,以防瓊州漢軍做亂;命福建巡撫巡視璋、泉二州並福建沿海,嚴防漢軍渡海,因福建直面臺灣,崇禎又得意命洪承疇即刻奔赴南方,整飾軍務,調集湖南、江西、湖北鎮兵近十萬人,刻日就道,奔赴福建,兩廣。
諸事安排妥帖之後,崇禎終面臨最令他頭疼的張偉。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