筒筒的叫他施刑。既是如此,那自然也不必同他客氣。當即也不給這位副將大人稍留體面,就這麼當著眾人的面將陳永福的褲子剝掉,命手下的執刑軍士重重責打起來。這夥人若是得了賄賂,自然會在棍花上稍做花樣。雖然看似打的又沉又重,甚至啪啪做響,其實落在人身之時,卻是輕飄無力。此時這陳永福既然不知好歹,那各人自然是打的又急又重,一棍棍重實實的擊在陳副將的屁股之上,雖然響聲不大,卻是每棍都打的結結實實。待堪堪將軍棍打完,陳永福已經痛暈過幾次。待他的親兵上前將他扶起,那些總督標兵一個個嘻嘻哈哈執棍而返,邊走還邊嘲笑道:“什麼大將,一百軍棍都承受不住!”
“就是,就這德性,還敢帶兵去和人交戰。”
“一定是走了什麼門子,才做到這個位子。他***,老子要是有門路,也撈個將軍乾乾,準保比他強過許多。”
陳永福在督師面前沒有根底,雖然被這些小兵折辱卻也並沒有辦法。只得忍氣吞身,強撐著棍傷到督師帳外謝恩。洪承疇卻沒有見他,只吩咐他好生帶兵,戴罪立功。
待他見了那幾位為他求情的總兵大將,方才知道自已的性命得來當真不易。原本洪承疇一意殺他,這些人求情也是無用。眼見就要再下命令,令人立刻執行。孫傳庭等人卻突然到來,一進帳來便將陳永福責罵一番。又隱約提起陳永福正是洪承疇的治下大將,此番如此敢大妄為,甚無軍紀的話頭。洪承疇原本對孫傳庭很是退讓,知道他脾氣很是剛愎自用,不能輕易得罪。誰料此次他很是過份,當著各總兵的面便如此做派,洪承疇一時臉面下不來,卻又著實為陳永福辯解了幾句。兩人說僵了話題,一個一定要殺,一個便一意要赦。後來到底孫傳庭拗不過洪承疇,陳永福這才得保性命。這番曲折當真是令他匪夷所思,知道自已的性命當真是得的僥倖。於是一邊滿嘴謝恩,心裡卻是暗打主意,一定要儲存實力,以備將來之用。若是下次再犯軍紀,只怕是神仙也難救他了。只是他暈頭漲腦的騎在馬上回自已營中之時,不免又想:“敵人戰力之強,當世罕見。我軍糧餉並不充足,將士並不用命,洪孫兩督師之間又並非是那麼的和衷共濟,此戰結果如何,當真是不言自明瞭。”
陳永福有了這一番見識,其餘各邊軍和各省的總兵官又如何不明白?白天一戰,明軍士氣大落,各將軍總兵官又都見識到了漢軍火力和戰力的強大。正面交戰之時,無論是哪一部該著先攻,只怕多年老本都會賠個精光。就算是用人海戰術勉強得勝,可是人家在準揚一帶還有十幾萬的軍隊,江南四川亦是如此,而明朝已是動用了全部的力量,這才能對付人家十分之一的軍力,以後如何,各人都是統兵多年的大將,又如何能不了然於胸?於是表面上得勝的明軍,在初戰之後反而士氣軍心大亂,各路兵馬都存了儲存實力隨時開溜的打算。各統兵大將或是想回到原駐地靜待時局發展,到時候以全軍投效新主,不失富貴;或是打算逃之夭夭後卸甲歸田,憑著這些年的積蓄不失為富家翁,至於天下歸誰,卻也懶得理會。只要保得自家性命,管他誰人為皇,哪家為帝;又有人打的臨陣投敵的準備,只要明軍稍露敗退跡象,便立時帶著手下全部投降,聽說漢軍和新朝的皇帝對降官降將很是照顧,並不為難。既然如此,又何必為朱家賠上老本?到不如早早投降,或許封伯封候,仍然是一方統鎮。於是如此這般,暗流湧動,軍心已開始散亂之極。偏偏洪承疇自視甚高,孫傳庭崖岸冷峻,軍中雖然也有細作密探,卻哪裡能管的到總兵大將的頭上?便是有些人稍許知道一些,又有誰敢拿這些捕風捉影的事情去煩兩位督師的神?
內裡情形如此,明軍表面上卻是風光之極,局面大好。第一日明軍與漢軍移營之時交手不順,第二天洪承疇派了關寧鐵騎四處遊弋,防著漢軍出陣突擊,又派遣了白廣恩、虎大威、猛如虎、王天等四總兵,引領著近三萬明軍截斷了漢軍糧道。將鳳陽城外漢軍大營與廬州方向的通道盡數截斷。漢軍雖然一直髮炮,炸死炸傷了不少明軍,卻也被明軍逼的不能還手,十幾名總兵引領著大軍在十幾里路的戰陣之上嚴陣以待,漢軍畢竟人數太少,若是出擊吃虧太大,是以只能眼睜睜看著明軍收攏包圍,隔絕了漢軍與後方的聯絡。
雙方你來我往,乒乒乓乓打了兩三天下來,漢軍已收攏在七八里地方圓左右的陣地之內。雖然糧草不是很多,但儲備的彈藥卻是充足,足夠使用。明軍稍一*近,便是劈頭蓋臉的炮火打將過來。兩天下來,已有幾千明軍或死或傷,其餘明軍見識到漢軍火炮威力,無論上官如何逼迫,總是縮頭縮腦的不敢*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