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硯帶領一眾宮女來到了廚房,好一番忙碌後,親手做出了素日愛吃的栗子糕,那栗子糕是把栗子蒸熟了後攪拌成泥,中間夾了金糕片和澄沙餡做成的。阿硯做的這個特意分了好幾層,上中下為黃色栗子泥,中間夾了紅褐色的金糕和澄沙,看上去色澤豔麗,分外誘人。
阿硯自己嚐了一口,質地鬆軟細膩,香甜適口,當下是十分滿意的。她想著蕭鐸最近忙碌得很,白天忙政事,晚上忙著陪自己唸經,實在是辛苦,便想著好生犒賞他,身後跟著一眾宮女,用小籠罩住這栗子糕,大搖大擺去御書房了。
來到御書房裡,門外的太監一見是皇后娘娘,連忙進去稟報了。
蕭鐸那邊正和幾個心腹商談政事,猛然間聽到阿硯過來,倒是微詫,只因阿硯很少過來的,當下便忙命人請進去。
阿硯一進去,卻見這天下聞名的御書房倒是比自己想象得要簡樸許多,一進去看到的便是個精緻小巧的黑漆描金長桌,旁邊擺放著幾處繡墩,靠角左邊是陳書格並個月牙形桌子,旁邊還裝飾著山水花鳥的插屏,牆上則是歷代帝王的御筆等。
看樣子實在是並不出奇,不過是比尋常書房更為精緻罷了。
而蕭鐸此時便坐在那處黑漆描金長桌上,手中拿了御筆,正低頭望著一張什麼地形圖,旁邊是幾位臣子陪著,另有個眼熟的,竟是十七皇子。
阿硯一進來,除了蕭鐸,其他幾位和十七皇子都過來拜見了。
待到起來後,十七皇子睜著晶亮的眼睛,笑嘻嘻地問道:“看吧,我早說你是要做我的小嫂嫂的,如今果然不假。”
一年多沒見,十七皇子身量比以前長了許多,看著挺拔修長,頗有些蕭鐸的風采。那臉龐也彷彿脫去了以前的孩子氣,看著沉穩了。
當然了這是不說話的時候,一開口,原形畢露。
阿硯初來乍到的,笑了笑,對著十七皇子和那幾位臣子點了點頭,便過來拜見蕭鐸,蕭鐸黑眸看了她一眼,便指了指旁邊的一個繡墩子,意思是讓她坐下。
阿硯剛坐下,蕭鐸總算開口了,卻是一邊低頭勾畫著什麼,一邊淡聲問道:“做了什麼好吃的?”
聽著這個,阿硯不免納罕:“你怎麼知道我做了吃的?”
當著幾個心腹大臣的面,蕭鐸這位才剛登基為帝的新帝倒是沉穩得很,依舊淡淡地道:“我會算。”
一時十七皇子笑了,其他幾位大臣也附和著笑起來。
“皇兄,你既然會算,那就算算,皇嫂嫂做了什麼吃的?”
蕭鐸揚眉:“我好像聞到了栗子香,莫非是做了栗子糕?”
其實他這麼猜,一則是真得聞到了些許香味,二則是這個時辰,既不是午膳時候又不是晚膳時候的,十有八九是些糕點。
十七皇子聽了這個,忙問阿硯:“皇嫂,可猜對了?”
阿硯也是有些意外:“還真猜對了。”
狗鼻子,比較靈敏。
一時幾個大臣都誇讚皇上神機妙算,讚譽之聲連連。
阿硯從旁看著,不免想笑,其實這幾個大臣看著一個個都是年紀不小了,持重穩健的當朝棟樑,可是新帝登基,他們或許也怕摸不清楚新帝的脾性,難免湊著機會便要拍拍馬屁的。
就在這讚譽之中,誰知道蕭鐸卻忽然開口說:“皇后素來賢惠,廚藝精湛,天下無出其右,知道朕夜以繼日忙碌國事,便特意為朕親手做了點心送來,各位愛卿既然在,也是有福,不如同享。”
其實如今朝中文武百官對阿硯這個皇后多有不滿,概因阿硯一個人佔住了後宮所有的位置,那些對此不滿的,或者有私心,或者本就是頑固之徒,認為後宮之事當遵循祖制,也認為身為天子應該早點招納妃嬪為皇室開枝散葉才能穩固國本,如此一來,阿硯在他們眼裡真是眼中釘肉中刺。
蕭鐸雖然並不忌憚這些臣子,不過他並不喜歡別人總是在奏摺裡抨擊阿硯,是以今日見阿硯做了糕點過來,便想著讓這些臣子知道,他家皇后是如何的廚藝精湛。便是阿硯什麼都做不好,就憑那一手廚藝,也足以讓所有人折服。
他是有心顯擺,誰知道偏生有一個就那麼不給面子。
“啊?要吃皇嫂嫂做的糕點?我……我可以不吃嗎?”
可憐的十七皇子,這麼些年了,他至今記得當年他在他家九個的淫威下喝下的那碗粥——據說是小嫂嫂親手做下的如何如何美味的粥。
一輩子都難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