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解釋的事降臨在他們身上,但是我問了,他們卻全說沒有甚麼。我問不出所以然來,當然只好離去,又隔了一天,再到這裡時,已經這樣子了!”
我道:“你推測發生了甚麼事?”
祁高道:“當然是黑軍族的進攻。”
我又道:“人呢?所有的人呢?”
祁高搖頭,表示答不上來,我想了一想:“將你車上的汽油儘量給我!”
祁高像立即想到了我想幹甚麼,他大叫了起來:“不能!”
我道:“不是能不能的問題,而是我一定要去!”
祁高極其驚駭,甚至在不由自主地喘著氣:“你想去闖黑軍族的禁區!你對黑軍族既然有認識,難道就不知道亨爵士探險團的事?”
我當然知道亨爵士探險團的事。亨爵士是偉大的英國探險家,他想突破黑軍族與世隔絕的現像,招募了七個志願隊員,不管巴西政府的反對,甚至擊退了巴西政府派來阻截他們的一隊軍隊,進入黑軍族的禁區。當時,英國的賭博公司對他們能生還的機會的盤口是五百對一。結果,五百分之一的機會並沒有出現。八個人,連亨爵士的屍體在內,被人在亞巴遜河的一條交流上發現、紮在一個木排之上。
八個人全死了,在木排上,有黑軍族的標誌。自此之後,巴西政府就畫出了禁地,不準任何人走近離這個印地安部落三里的範圍之內。
我並沒有向祁高再說甚麼,只是重覆著我的要求。祁高的面色灰白,喃喃地道:“這簡直是自殺,我不能供給你汽油。”
我簡捷地道:“結果是一樣的,即使是步行,我也一樣要去。中尉,這裡並沒有發現屍體,我們不能絕望,這裡的人,可能還生存在黑軍族中!”
祁高眨著眼,外人能在黑軍族部落中生活,那是不可思議的事,我不是不知道這一點,但在我而言,不能不如此希望。
祁高道:“那麼,至少等一等,等我和長官商量一下!”
我斬釘截鐵道:“不行,我一分鐘也不願耽擱!”
祁高嘆了一聲,指揮著他手下的三個士兵,將六罐汽油,搬到了我的車上,將傾覆了的車子推起來,我立即上車,向祁高揚了揚手,疾駛向前,在我經過了祁高身邊的時候,祁高解下了他的佩槍,向我拋來。
我接住了佩槍,一停不停地繼續駛向前,不消片刻,又已經進入叢林之中了。
叢林中只有一條很窄的路,即使是在那“路”上,也全是灌木和樹樁。不論我如何心急,車速都無法快得過每小時五哩。
當晚,我只是認定了方向,一直向北駛。那些山嶺看來很近,但實際至少有七八十哩,直到天黑,還是相隔很遠。我已經有一晚未曾睡過,但是焦急的心情,使我一點睡意也沒有,我又徹夜不停地駕著車,快到天亮時,總算闖出了叢林,眼前是山腳下的一片小平原。在平原的邊緣上,豎立著巨大的木牌,用各種文字,甚至有原始的印地安象形文字,表示再向前去,便有極度的危險。
我一直將車駛到了警告牌下,才停了一停,喝了幾口水,吃了點乾糧。
向前看去,前面十分平靜,小平原上野花叢生,有一群小鹿在我不遠處,用好奇的眼光望著我,山嶺就在不到五哩之前,不消十分鐘,就可以直達。
第七部:第二個怪夢
我絕無法想像再向前駛去會有甚麼結果。但正如我告訴祁高一樣:我非去不可!
我休息了半小時左右,就踏下油門,車子向前直衝過去,一直駛到了山腳下。幾乎是我才一到,就聽到一陣急驟的鼓聲,六個身上畫著暗紅花紋的印地安人,用極其矯捷的身手,躍了出來。他們的手中,都持著已經搭上了箭的小弓。
那種小弓,只不過一呎長,看來就像兒童的玩具,箭也不過一呎長,可是我知道這絕不是兒童的玩具,而是致命的武器。這種小箭箭鏃上的毒藥,大約是世界上最劇烈的毒藥之一。
我仍然在車中,不知道應該如何表示才好。我會一些普通印地安族的語言,但黑軍族的語言我全然不知。我也不敢照文明世界表示和平那樣高舉雙手,唯恐略動一動,就被他們誤會那是不友好的行動。所以我只是僵坐著,一動也不敢動。
那六個上人向我走來,一直張著弓,來到了我車邊,就散了開來。其中一個臉上紅紋特多的土人開了口,一時之間,我真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那土人一開口,竟然是我做夢也想不到的字正腔圓的三個字:“衛斯理?”
聽到了那三個字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