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對手?
「你……」約翰氣呼呼地鼓起了腮幫子,半晌,忽然反應過來,「錯了錯了,都怪你,找個男女的例子來誤導我。明明兩個男人也可以好不好。」
終於明白了?
洛倫看著他的眼神,就像是看一個剛剛從深山來到城市裡的土包子。
約翰抽了抽嘴角:「話又說回來,你怎麼突然變得很好心?你不怕我把媽咪搶走嗎?」
「要不是你是我弟弟,我才懶得點醒你。」洛倫淡淡道,扭過頭去,「我不怕,我願意用光明正大的手段,而不是搶在你還什麼都不明白之前,那樣也稱不上公平競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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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閣樓裡,有個衣衫襤褸的女人抱膝坐在角落裡。也許有老鼠啃過她的裙角;也許有蠅蟲咬過她的面板,但這些都無法引起她的反應。長長的乾枯的茅草般的頭髮環繞住了她的身體,大半是白髮,一小半是黑褐色的髮絲,環著膝蓋的手臂有一部分露出來,屬於歲月的皺褶和疤痕和突出來的青筋,使其外表猶勝童話裡的壞女巫,倘若她抬起頭來,面龐足以把任何小孩子嚇到哭都不敢哭。
老女人的面前有個碗,碗裡盛著完好的麵包,還有乳酪和清水。可是,從始至終她都沒有動過,像是沒注意到已經拿來食物似的。她的樣子如同死了,靜靜的,沒有半分生氣。
直到聽聞陰森森的腳步聲接近了自己,她倏地抬起頭,手腳並用充滿驚恐地往後爬去。
「救命……救命。」乾澀枯竭到不成調的嗓音。
「這麼多年,你還是不死心啊?」
那個巨大的黑影籠罩著她,似乎蹲了下來,發出咯咯的詭異笑聲。「昨天你喊的真夠大聲,早知如此,三十年前我就應該一刀解決你了。」
她彷彿沒有聽見對面人說了什麼,不停地咕噥著,依舊是救命之類的話。
瘦骨伶仃的手——簡直可以稱為爪,沒有多少肉,都是黑得發紫的皮包骨。端起了女人的下巴,細細打量著她臉上縱橫交錯的傷口,都是很久以前的老傷了,不知為何,卻遲遲沒有好轉,到現在仍是沒有癒合,看上去猙獰恐怖極了。電光間,用力踹中了女人的腹部,看她痛苦地滾到地上無意識的呻吟,升起了少許愉悅。
「賤人。」
「別這樣了。」門口傳來另一道聲音,似有不忍卒睹,「住手,你都發洩了幾十年的怒火,至今還沒有消褪嗎?她都快死了,放過她吧。」
那人停下來:「我要看著她死,但是,我不會讓她死得很痛快。你看,在這種環境裡她都能活這麼久,說明她的生命力是多麼頑強呀。」冷冷道,「帕迪,你的心腸可真夠軟的,面對一個害死我們的兇手,使我們淪落到現在這個地步的人,居然還能談放過?」
「你答應過我的。」
「一年後,結束這一切?是的,我答應過你。」語氣緩和了下來,「不過還沒到那個時候,你走不了,我的諾言亦沒辦法生效。」
帕魯迪克走了過來,到那個瑟瑟發抖的老嫗面前只是嘆了口氣,卻見她立刻尖叫著跳開了,使勁想要扒開窗戶,可那窗戶就跟生了根一樣,怎麼都挪動不了半分。
「她還是怕我。」
「活該,她該怕我們的。這個放蕩、陰險、為了上位不擇手段的賤人。」
「不要在我面前這麼說。」帕魯迪克沉默了一會兒,「對了,昨天那個孩子過來了……米雪兒好像挺喜歡他的。你見到他了嗎?」
「是,那又怎樣?他不會知道主人在這裡的。」
「為什麼我們不能告訴他呢?我是說,」帕魯迪克在對方的目光下欲言又止,終是說道,「我是說,主人都只剩一年的時間了,再這樣下去,那孩子恐怕一輩子都要跟主人失之交臂了。」
「你啊……傻瓜,假如那孩子是真的想見主人,怎麼會等到六十多年後才找來呢?」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難言之隱。」
「你變了,帕迪,以前你沒這麼爛好人。」
帕魯迪克默默地望著他,將那句『你也變了』硬是吞了回去。帕魯迪克不再多言,轉過身去,在拐角處遇見了聖。少年並不懼怕這個外表冷硬,內心柔軟的骷髏人,只是問道:「盧克叔叔還是心情不好嗎?」
「是的,最近你們倆小心點吧。」
「藥水呢?」
「只有一人份的。」帕魯迪克邊走邊說,「你是選擇給你自己呢,還是給米雪兒呢?」
「米雪兒。」聖毫不猶豫地回答。
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