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公子?”
白瀲晨依然沒有回答,他臉色凝重,目光越過清音,向她身後望去。清音見他神情古怪,心底忽然浮起不好的預感。她僵著脖子緩緩回頭,卻聽得白瀲晨揚聲道:“大哥!”
能讓白瀲晨叫大哥的,除了白溯風還能是誰?清音此時一手抓著少年衣袖,又和少年離得極近,呼吸交錯,在外人眼中完全是一副糾纏不清的模樣。再看白瀲晨面無表情,一雙杏眸卻幽幽的閃著光,清音心中一寒,猛地鬆開手,回身行禮。
白溯風就站在距他們三步以外的地方,玉冠黑衣,胸前銀飾熠熠生輝。他身後跟著段昀和玉潤,此時神情之間略帶驚訝,見了白瀲晨皆俯身行禮。
白溯風神情淡漠如常,一雙狹長眼眸卻透出絲絲冷光。饒是清音這種“沒心沒肺”之人都忍不住心中發冷。她心中正忐忑,卻見白瀲晨好似沒察覺到兄長的情緒一般,揚起笑容,又喚一聲:“大哥!”
白溯風淡淡看著他,長眉一挑,浮起溫潤的笑意:“晨兒。”
他這樣一笑,眉宇間的冷傲之氣蕩然無存,彷彿剛才冷若冰霜的是另一個人。清音正為他的改變驚奇不已,白瀲晨已經走向前去,笑道:“真巧,想不到在這兒也能遇到大哥。”
白溯風溫言道:“的確很巧。你來這兒做什麼?”
白瀲晨也不隱瞞:“我要去迤邐院。”
白溯風沉默片刻,又道:“去迤邐院?為什麼?”
白瀲晨擰眉道:“我想為大哥分憂,不成麼?”
白溯風怔了怔,忍不住笑道:“分憂?”他拍拍白瀲晨的肩:“真是難得。既然如此,進去吧。”說著向迤邐院走去。
段昀和玉潤急忙跟上。清音見白溯風言語間似乎沒有不悅的地方,這才鬆了口氣。她跟在最末,卻見走在前方的白瀲晨回頭衝她微微一笑。少年本來就俊秀無雙,此時配上那笑容卻如狐狸一般狡黠。清音此時心中不安,乍一見之下,頓時哭笑不得。
唉……白瀲晨你這個小兔崽子……
她低嘆一聲,卻忽然感到不遠處傳來一道冷凝視線,刺的她極不舒服。清音猛地抬頭,就見段昀跟在白氏兄弟身後,面色陰沉,正用一種令人毛骨悚然的眼神望著她。
她果然激怒他了麼?清音一面感嘆流年不利,一面頂著段昀視線踏入迤邐院。她不會退縮,既然自己無端背了黑鍋,自然有權利知道真相。
她走到迤邐院庭院中,眼見著白溯風一行進了穆如凡死時的客房,這才稍稍鬆了口氣。被人盯了一路的滋味可不好受。她又等了一會,見沒人注意她,就悄悄往桂樹方向走去。
這棵桂樹也不知長了多久,近看才發現樹幹上紋理粗糙,生滿木瘤。她繞樹一週,細細觀察,這才發現樹幹上有幾個古怪字跡,似乎用刀刻成,只是歲月已久,字跡早已扭曲。清音乍一見下心中失望,這字跡年代久遠,似乎和穆如凡之死沒有任何關係……
她心中思索,卻聽身後有人笑道:“看出什麼沒有?”
清音怔了怔,急忙回頭,只見白瀲晨什麼時候站在窗前,饒有興致地看著她。
她鬆了口氣,道:“奴婢什麼也沒看出來。公子您呢?又看出什麼了?”
白瀲晨鬆開手,只見掌心有一片衣衫碎片,顏色素白。清音疑惑道:“這是什麼?”
白瀲晨道:“是大哥給我的。他說在穆如凡掌心發現的布料碎片和這種布料一模一樣。”他見清音仍然眉頭緊鎖,又道:“這是白玉錦緞,極為稀有。”
在穆如凡掌心還發現這等衣料?看來白溯風對她隱瞞了很多。清音道:“公子,能讓我看看麼?”
少年倒很爽快的給了她。清音將那片布料拿在手中,只見其光滑柔軟,手感極好,她進了白府這麼多天,也沒見哪個女子穿過這種錦緞製成的衣裳。她想了想,又道:“這種布料既然十分稀有,那應該是千金小姐才能穿得起的吧。”
白瀲晨點頭。清音垂下頭,心中的一個疑問越來越大。她好半天才道:“如果……兇手是公子十分熟悉的人,你待如何?”
白瀲晨卻皺眉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清音也不知怎麼才能開口。她並不確定兇手是不是白琉嫣。因為她無論如何也想不透她殺穆如凡的理由。
這時一旁傳來略帶笑意的聲音:“你知道是誰了?”
這聲音低沉悅耳,但聽到清音耳中卻如催命之音。她定定神,恭敬道:“城主。”
白溯風此時站在白瀲晨身後,唇角微微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