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犯了這樣大的錯,他都沒有苛責我。”
清音靜靜的聽著,不發一語。白瀲晨接著道:“其實我在祭祀前的想法,就是豁出命來見琉嫣一次,她畢竟是我最鍾愛的妹妹。我只希望她嫁人之後,能過上安定幸福的生活,老想著我這個廢人也是不成的。”
清音張了張嘴,彷彿想說什麼,但她將無鈞攥得更緊,終究沒能說出來。白瀲晨那雙極美的眼眸卻越發尖銳,又道:“那日她走之後,我甚至在想,若是有人殺了我也好。我這樣子——”他忽然站起身來,柔聲道:“像個男人麼?”
他站起來也只和清音一般高,綠衫襯得肌膚如白瓷一般光滑透亮。那雙杏眸不知何時蒙上一層淚霧,極是動人,只是淚霧之下隱藏的卻是深淵般的絕望和刻骨的恨意。清音怔怔地看著他,握著無鈞的手終是鬆開了。她低聲道:“您當然是男人。”
白瀲晨緩緩走向她,步伐輕盈,帶著蠱毒般的笑意,直到兩人相距不到一寸才停下。離得這樣近,清音甚至可以聞到他身上沾染的薰香,以及溼潤的呼吸。她沒有閃避,只是直直的看進他眼眸深處。
白瀲晨看著她,忽然笑了:“你又在騙我了。你很會做戲。”
清音啞聲道:“我總不能時時刻刻都在做戲。”
白瀲晨柔聲道:“是麼?本公子不信。”他笑得極為動人:“可是我這樣子——連女人也要不了。”
清音顫抖了一下,竟然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白瀲晨卻又笑道:“呵……這怎麼可能。”他極美的面容忽然扭曲起來,厲聲道:“你那日為什麼要救我——為什麼?!”
清音忍不住後退一步。她的心怦怦亂跳,掌心也沁出汗來。白瀲晨微微一笑,道:“不過我不能死。我若是死了,大哥怎麼辦?我早就答應他,要活的比他長久!”他又看了眼清音手中的無鈞,冷笑道:“你本沒有資格得到它!”
語畢,他走了出去。
貴客【上】
清音看著他離去,心中百轉千回,竟不知是喜是悲。她終究沒有下手。無鈞何等鋒利,輕輕一劃就會血流如注。但是面對白瀲晨,她卻覺得手中的匕首好似有千鈞重,緊緊握著,已是極限。
白瀲晨是個可憐人,她又何嘗不是?白溯風實在深不可測,連她的心思都摸的一清二楚,就算得到天下利器,她依然是個廢物。
滿屋金銀玉器靜靜矗立,彷彿在無聲的嘲笑。她攥著無鈞,直到夜幕降臨。
翌日,是伏虎穆如氏抵達隱鳳城的日子。據說伏虎城相距隱鳳城三萬六千里,座落在極北之地,緊靠大漠,是北方第一名城,平素以莊嚴大氣而聞名天下,和隱鳳城的精緻繁華完全不同。城主穆如氏尚武,好殺伐,以猛虎為圖騰。傳聞其後裔皆流淌著戰神血液,力量大於凡人。都說英雄美人,伏虎穆如氏的公子和隱鳳白氏的小姐簡直是天作之合。
這次來的是穆如三公子穆如凡,前來迎娶白氏第一美人白琉嫣。雙方都是大家族,穆如凡又是穆如氏嫡出的公子,場面也就更盛大了些。他們帶來極北之地的夜明珠、血牡丹,以及各地的奇珍,那幾乎是穆如氏巨大寶藏中的一半,用了百匹駿馬才將它們送至。而隱鳳城主則親自出城迎接,其隆重更是無法形容。
清音呆在偏院中,聽到隱隱的絲竹之聲,想必外面也是熱鬧至極。她靜靜等待,一直到四處裡都安靜了,這才披衣起床,去府邸中走走。
自祭祀那日之後,段昀給了她一面令牌,算是給了她一個身份。只可惜僅憑那面令牌,她依然出不了城主府邸。此時她在府中繞了又繞,只見亭臺閣樓,碧水綠樹,竟沒有一處破綻。她心中懊惱,忽然聽到不遠處又傳來一陣喧譁之聲。
清音遙遙望去,只見前方小道出現一群侍衛,眾星拱月般的擁著白溯風和另一個男子向這邊走來。今日的隱鳳城主似乎興致不錯,素來淡漠的面容上竟帶了些許笑意。此時他和身邊那位男子低聲交談,不時傳來愉悅的笑聲。而他身邊的那名男子——清音一眼看去,竟然倒吸一口氣。
那人個頭極高,身材魁偉,濃眉、銳眼、鷹鼻,一襲藍袍,其上繡有猛虎圖案。雖然舉手投足中規中矩,卻依然散發著一股煞氣。不知怎麼,清音認為他一定殺過人,而且是很多人。只有殺人無數者,才會令人望而生畏。
她見那行人走的近了,急忙退至路邊,低頭行禮。各色靴子自她眼前走過,眼看著最後一個人也要越過她了,前方忽然傳來一人低沉的嗓音:“慢著。”
那行人頓時停了下來,連交談聲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