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就沒好好吃過一餐飯。
愁眉也是心中疑惑卻又不便細問,就聽雙福嗬嗬地笑了,“這毛病不需治療,再過個一個月自然就好了。”
明霄聽得心裡一跳,蛟紗下玉白的面頰倏地飛起霞色,小娃娃在肚中已安然度過快兩個月了,這些日子真是驚心動魄又起伏跌宕。
愁眉聽得也是心中一跳,有什麼毛病是不治自愈還要等時日的呢?只有苦臉神經粗條,頻頻點頭道:“也是,這一路北上水土不服自然要適應個一兩個月呀。”
愁眉一邊心裡琢磨一邊睃了苦臉一眼,“公子才去過東安哪裡來的水土不服!你快去問問都有什麼新鮮茶點。”
雙福已從錦囊中取出雪瓷茶盞放在明霄的面前,一邊吩咐著走過來的茶娘:“一壺清茶,一壺清水。有何茶食?”
喜眉笑眼的茶娘一聽就愣了,再一看這主僕幾人通身含蓄的華貴氣派,立刻便恭敬地回道:“今日是立夏節,小店裡自備了立夏蛋,還有新鮮蠶豆烹製的立夏飯,另有青梅、櫻桃等時鮮果子。”
明霄聽到時鮮果子四字便覺口中生津,不等雙福回覆便隨聲說道:“只取些果子來吧。”明霄想了想,眸光一閃:“可有青杏兒?”
呃?青……青杏?愁眉苦臉嘴裡發酸,這……這青鸞殿下的口味當真奇特!雙福心知肚明,只含笑不語。
“杏兒,客官要吃青杏兒,你去後院裡耬些下來。”茶娘也覺古怪,轉身衝著茶亭裡間兒喊了一嗓子,又回眸望著明霄,她雖見慣了南來北往的文人墨客,富貴豪奢,此時也覺這位雪衣公子非同一般。
“娘,那杏兒又酸又澀,如何吃得?”就見門簾兒一挑,一個七八歲的總角小童飛跑了出來,他的胸前掛著五色絲線編成的蛋套,套中裝著一枚五顏六色的彩蛋,“娘,我和小武,桃兒他們鬥蛋,輸了 !”杏兒癟著小嘴兒,眼角掛著顆淚,“小六兒還……還罵我是獨枝兒……沒兄弟!”
明霄見了那清秀的童兒本覺歡喜,此時聽了他的話不禁倏地皺緊眉頭,明霄抬手摘下遮帽,一邊招呼著他:“你叫杏兒?多大了?”
那茶娘正端了茶水過來,不經意間猛地見到明霄的真顏,愣怔著差點打翻手中的托盤,她心裡通通通地狂跳著,耳根兒熱辣辣地發燒,原本的伶牙俐齒都不翼而飛,囁嚅著回道:“他……他今年八歲了……公子當真要吃青杏?”
明霄笑著點頭,“當真!杏兒,過來,讓我看看你那彩蛋。”
杏兒黑眸烏亮,一眨不眨地盯著明霄,快步跑到他的面前,仰著小臉兒著迷地問道:“你可是神仙哥哥?桃兒家牆上有張畫兒,畫兒上的神仙哥哥也沒你好看。”說著杏兒就痴痴地笑了,又舉起蛋套,“他們都說我的彩蛋花樣不鮮靈,還說我沒兄弟幫襯。”
杏兒說著又想起剛才受的委屈,長睫上的淚越聚越多,眼瞅著就要滴落面頰。明霄伸指為他拭去眼角掛著的淚,不知怎的心裡狠狠揪疼起來,明霄低頭細細看他手中舉著的彩蛋,溫存地攬著他的肩膀,悄聲說道:“杏兒,我也沒有兄弟了,雖沒人幫襯可也無人掣肘,如今想來也並不覺得十分難過,除了兄弟,你還有孃親,以後長大了還會遇到疼惜你的人。”
那男孩聽著他溫柔的話語,不覺破涕為笑,小心翼翼地握住明霄的手,“神仙哥哥疼我可好?”
“……呵呵呵……”明霄聽了他稚氣的話低聲笑了,捋捋他的額髮,“以後疼你的人肯定比神仙哥哥要好。”
杏兒烏眸閃閃,唇角微翹,異常清秀的臉頰上梨渦隱現,他一本正經地擺擺手,“世上再無人比神仙哥哥好!”
明霄訕笑著不再與他爭論,只將他細瘦的手掌握在手心裡,輕聲和他商量:“杏兒,我給你這彩蛋再添上幾筆,你給我看看你手腕上的長命縷?”
那茶娘一直在側侍立,此時聽了這話就放下茶盤,回身進屋拿了簡單的顏料出來,杏兒更是乖巧,立時便將手腕上繫著的長命縷解了下來,那是由五彩絲線編結而成的疰夏繩,立夏時孩子們繫於手腕以保長夏平安,消暑祛病。
“杏兒的長命縷送給神仙哥哥了,為哥哥消災祈福!”杏兒說著就將那五彩長命縷系在明霄的手腕上。
明霄一愣,隨即便開心地笑得杏眸彎彎,“哥哥替小娃謝謝杏兒。”明霄的聲音低不可聞,心裡覺得溫暖又安然,他提筆為杏兒描繪彩蛋,只寥寥幾筆就令那原本平平無奇的圖案變得極之生動,杏兒看得入迷,愁眉苦臉在一旁也看得入迷,他們看的卻不是那彩蛋,而是與這村童言笑晏晏的青鸞,只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