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刺。”小花兒一邊繼續烤魚,一邊叮囑阿鸞,越來越覺得自己像他的奶孃。
結果三條魚倒給阿鸞吃下去兩條,雖仍然覺得意猶未盡,阿鸞卻不好意思地抬手推開小花兒遞給他的最後那條魚,“你也吃點吧,今天被我連累壞了吧?”說著就側頭避開了小花兒不可思議的目光。
——嗯,有進步,這小鸞竟已學會檢討自己了。小花兒吃著魚,覺得無比甘香。
晚飯後,小花兒將撿來的乾燥枯枝慢慢添進篝火裡,又用藥粉在篝火外圍畫了一個大圈子,“睡吧,阿鸞,明天還要走很長的山路。”
阿鸞遲疑地在篝火旁躺下,頭下枕著包裹,剛要閉眼,卻發覺小花兒正在脫他的鞋襪,“啊……你幹嘛?”他一縮腿,驚疑地瞪著小花兒。
“幫你把腳上的水泡處理一下,不然你明天就要人抱了。”
說著小花兒就扳住阿鸞的腿,將他的腳抱在懷裡,用火燎過的細針慢慢挑著水泡,阿鸞開始還想掙扎,但一想今天自己的孬樣,深恐明天重蹈覆轍,就安靜下來,——冰涼的腳窩在小花兒溫暖的懷裡,說不出的遐意,睡意襲來,阿鸞慢慢閉上眼睛,一下子就沉入了夢鄉。
第一卷:記得當時年紀小,你愛唱歌我愛笑。 第十二章
第十二章叮鈴鈴鈴鈴……叮哩哩哩哩……,林中的鳥兒歡聲鳴唱,彼此應和,浸透了露水的晨風穿林而過,輕輕掀動著少年們的衣襟和柔軟的烏髮。碎髮絲絲縷縷地擦過臉頰,酥穌癢癢的擾人好夢,阿鸞不耐地微蹙著眉,堪堪從睡夢中甦醒,他迷迷濛濛地半睜著眼,手在面前揮趕著,
“……去去……鈴鐺兒……別吵……讓我再睡一會兒……”阿鸞想翻個身繼續再睡,卻動彈不得,身子好像被扣在一個舒爽的巢裡,他一下子驚醒,低頭一看,一條精健的手臂正攔腰抱著他,他鬆了口氣,知道那是小花兒,可一轉瞬,阿鸞秀長的眉就又擰成了疙瘩,臉上隱隱沁出一抹霞色,薄怒微現,阿鸞從來不讓生人近身,這山童小花兒卻三番兩次地與他貼身而眠,當真……當真大逆不道!心裡一氣就忘了背後那令人動都不想動的溫暖懷抱。
阿鸞伸手掰開小花兒的胳膊,卻赫然發現小花兒用腰帶將他們兩人綁在了一起,阿鸞頓時驚怒不已,臉上的紅暈一下子轉為赤霞,——這——這簡直太過放肆——而且——,他慌手慌腳地想將腰帶解開,卻越解越亂,到得此時才看清,他們兩人的腰帶緊緊相系,交纏在一起,竟難解難分,阿鸞又生氣又焦灼,不知怎的心慌得就像要跳出胸腔,他用力一扯,
“……呀”小花兒輕哼一聲,醒了。
阿鸞不敢再動,窘著一張大紅臉,死咬著牙,
“……咦……阿鸞……你已經醒了…”小花兒朦朧地嘀咕,——阿鸞不是一向懶床,不到日上三竿,不會起身嗎?小花兒忘了自己昨夜為了守火,直到快天明才睡,所以此時天色已不早了。
阿鸞緊緊閉著雙眼,眼睫微顫,繃著身子靠在小花兒懷裡,說不出話,心慌慌,神思思,也不知是窘迫還是惱怒?
——結縭——結縭——親結其縭,他竟這麼稀裡糊塗地和小花兒施衿結褵了。當世男風盛行,娶男妻者比比皆是,——但——但他貴為南楚太子,這種正妻婚嫁時才有的禮儀又怎能用在的身上?去年許君翔的大哥許君耀娶了右相家的小公子為正妻,他作為太子前去觀禮賀喜,就曾親見結縭的儀式,那當真是曼妙旖旎。
阿鸞的腦子裡嗡嗡嗡地像飛進了一群彩蝶,斑斕的蝶翅掃過他所有神智思想,奇異地點亮了他的腦海,阿鸞目眩神迷地不停胡思瞎想,竟沒聽到小花兒的問話。小花兒見他一動不動,身體僵硬,以為夜裡他的傷情出了什麼狀況,急得伸手去摸他的額頭,阿鸞大驚,抬手去擋,卻被小花兒反手握住,“阿鸞,別動,我試一下你的體溫。”
阿鸞臉上的紅霞倏地燒向耳際,冰玉似的耳廓,耳垂立刻暈染上一絲羞澀,……他……他和小花兒兩手交握,衣帶相結,當真是執手結縭的姿態。小花兒的掌心溫涼乾燥,他的手心裡卻急出一層熱汗。
小花兒摸了一下他的額頭,看了看那燙紅的面色,又捏了捏他的手,汗津津的,不覺皺起了眉頭,疑惑地問:“阿鸞,你不發燒呀?可為啥出了一頭的汗呢?你很熱嗎?手心燙燙的,你還想睡覺嗎?(小孩子睏覺時都手心發燙。)”
阿鸞聽得此言只覺得兩眼發懵,心口憋悶,鼻子隱隱然已經歪向一邊,腦門青筋暴跳,他狠狠甩脫小花兒的手,“……你……你為何將我和你綁在一起……”忍無可忍,就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