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見到您。”
蕭寒意深吸一口氣,微嘆,“是啊,沒想到。”像是在對自己嘆息。這是回到北陵的土地後,她第一次動容。
赤多練冷眼旁觀她們主僕重逢,說:“你的人還是你的,你的起居更不會變。只要你願意,你或許還可以贏回一部分的北陵土地。”
蕭寒意猛轉身,瞪著他,“你到底想做什麼?”
“我請你來這裡……”他剛一開口就遭到她的嘲笑。
“請我?殺了我的子民,將我趕出家園,又在我的新婚之夜將我擄走,你認為這是請人該用的方法嗎?或許,這就是你們赤多人的教養?”
她傲然嘲諷的眼神令他在一瞬間有些激怒,但他還是按住怒火,力持平靜的說:“或許我的措詞有誤,但我的確需要你的幫助。”
“不可能。”她斷然拒絕,甚至不聽他的解釋。“除非你在死前需要一個人為你行刑,否則我不可能幫你做任何事。”
“你像朵長滿刺的玫瑰。”他的神情有些被刺傷。
她依舊冷嘲,“你又錯了,我對你來說,只是一把淬滿毒藥的復仇之劍!”
“要怎樣做才能讓你低頭?”
“北陵人永遠不會低頭。”
她驕傲的目光能令很多人瑟縮,但赤多練不會。他經歷過無數次的戰爭,從來不懂什麼叫退縮,但他知道,如今在自己眼前的不是一場戰役,而是一個女人。且這個女人比任何戰爭、任何敵人都還難以馴服。
“帶你的主子去更衣吧。”他轉對月盈說:“既然她要做個驕傲的北陵公主,總不能像現在這樣邋遢。”他頓了頓,又說:“今晚,我在前面的正殿等你。”
她又挑起眉梢,“你想讓我效仿徽欽二帝?”
赤多練的官話知識有限,對於中原宋朝兩位皇帝青衣侍酒的典故並不知道,但看蕭寒意的表情也可以猜到她話裡的意思。
“你若不到,我會親自過來接你。”他很認真的撂下這句話,沒有半點退讓的地步。
而蕭寒意回應他的始終都是冷漠的淡笑。
月上柳梢頭的時候,北陵皇宮已是燈火通明。
坐在窗前的蕭寒意沒來由的想起一句詩:夜深前殿按歌聲。
沒頭沒尾的一句詩,其實倒像是眼前景色的寫照。也只有這一句像了,剩下的三句便不合她的身分和周圍的氣氛。
“公主,真的不去嗎?”月盈捧著一件新衣低聲問她。
經歷大變之後的月盈,大概是受了不少刺激,因此沒有以前那麼活潑多話,整個人總是戰戰兢兢的。
蕭寒意僅是從鼻子裡哼了一聲。月盈就這麼幹站在那裡,不知道是該將手裡的衣服放下還是拿著。
蕭寒意轉動眸子,目光投注在她身上,悠悠的說:“月盈,這些日子你吃了不少苦吧?”
她聞言咬著手指嗚嗚哭了出來。
蕭寒意輕輕拍拍她的肩膀,“讓你們一起受罪是我們這些做主子的不對。當初從北陵逃亡的時候本想帶你一起走,但因為走得太匆忙,又發生變故,只好將你丟下。”
“我知道,我不怪公主。”月盈拚命用手背抹掉淚水,卻怎麼也抹不幹。她悄聲道:“公主,我聽說赤多人進城後又殺了不少人。他們的脾氣這麼殘暴,您要是和赤多練正面作對,會不會惹惱了他?”
“會。”蕭寒意說:“但人,總要活得有骨氣,不是嗎?”
“哪怕這口氣會害死你,你仍是依舊堅持?”赤多練不知何時竟幽幽出現在門口。“公主,我和我的人等候您多時了。”
蕭寒意別過臉不看他,“我沒有答應過你任何事。”
“你知道你在和誰說話嗎?”他問,問得很冷。
“一個雙手沾滿北陵人血腥的劊子手。”她咄咄逼人,毫無懼色。
他挑釁地勾起嘴角,“那你就更應該知道,這裡已不算是北陵的土地,且你也應當明白,只有識時務才能活下去,尤其在你口口聲聲要為北陵報仇的時候。”
蕭寒意捏緊雙拳,她的冷漠也快到了忍耐的極限。
終於,她躍身而起,“好,我跟你走,希望你不會後悔!”
她如風一樣從他身側走過,昂首走向前毆。
滿殿沉迷於歌舞中的男男女女們,看到乍然出現的蕭寒意無不驚得停住一切。
這裡大部分的人都不認識蕭寒意,但這個女人的美麗足以讓所有人在心底烙下印記。
蕭寒意從最靠近自己的桌上,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