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不僅來自宮外,宮內最先得到兵敗訊息的宮女、太監們早已驚慌得蠢蠢欲動。但是負責保衛太子和公主的禁衛軍將皇宮內城包圍得水洩不通,欲逃跑者,將以叛國罪論處,一律格殺。
於是這些人只能無奈的留下來等死。他們現在唯一能夠仰賴的只有至今從未離開的太子和公主。
太子蕭寒聲,年方二十五歲,按照北陵國法慣例,老國王將在三個月後讓位於他。年少英俊,地位顯赫的他,曾是多少人羨慕的物件?但他的一切已在剎那間全部毀滅。
面對亡國之變,這幾日來蕭寒聲驚慌失措的心情早已平靜。他沉著地指揮禁衛軍部署最後一道防線,安排好宮內事務。現在,他是北陵最後的希望和支柱。他知道自己不能倒下,即使是一點點疲態也不能顯露。
“宮內的嬪妃是否都安全出城了?”他問侍衛長。後宮中的女人是最沒有自保能力的。
侍衛長眼露不忍之色,沉聲道:“眾嬪妃說不能為太子多添麻煩,既然先王已去,她們願隨侍地下,剛才……已經集體自縊了。”
蕭寒聲乍聽此訊息,雖然十分難過,卻也不吃驚。北陵人天性驕傲,在此大變前這些弱女子應該都知道,若她們落於敵軍之手,就只有受盡凌辱而死一條路。與其這樣,不如自絕,為北陵保全最後一分顏面。
“火葬吧。”情勢緊急,連屍體都不能保全,唯有火葬。
他匆匆走向前殿,邊走邊吩咐內侍官,“宮內還有多少宮女太監?”
“七百八十三名。”
他沉重地擺一擺手,“讓他們立刻出宮逃命去吧,我保不了他們了。”
“太子……”內侍宮雙目含淚。
蕭寒聲已經匆匆走到前殿大門口,此時隱隱可以聽到宮外傳來的喊殺聲,顯然敵人已經攻進城了。
“數百年的基業,竟毀在我的手上。”他喃喃自語,神情木然。
一隻雪白纖細的手搭在他的肩膀上,他回過頭,見到的是妹妹蕭寒意那張美絕塵寰的臉。她的眼中不僅有著和他一樣的憂鬱,也有著同樣的茫然和憤怒。
為什麼,這場鉅變會降臨在他們頭上?
“你走吧,這裡有我。”這話出自蕭寒意口中,這是她第一次勸兄長離宮。“你是太子。”她話中的意思非常明白,
蕭寒聲只是苦笑著搖搖頭,“要走的人應該是你,我已經派人給你備好馬車了。”
蕭寒意沒有動,清亮的眼眸凝在他臉上,“父王說的話難道你忘記了嗎?”
怎能忘記?這句話戳中了蕭寒聲心頭的傷口。原本當初要披掛出征的人是他,但是卻被父王給硬生生的攔住,當時父王只說了一句話——
“你是北陵的未來,而我已是過去。”他將“未來”留給北陵,自己則迎向死亡。
這是蕭寒聲這一生最後悔的事情。
“正因為如此,我更不能拋棄北陵。”蕭寒聲低聲道:“我在,北陵在,我亡,北陵亡。”他的眼眸在剎那間湧出了淚水。
蕭寒意緊緊握住兄長的手,“我陪你!”北陵的公主同樣不是貪生怕死之輩。
蕭寒聲深深望著她,看到她眼底的堅決,知道妹妹同自己一樣固執。他不再多說什麼,只是點點頭,繼續奔向前方。
最前面是皇宮的正門,幾百名精兵手持兵器嚴陣以待,看到太子駕臨,無不一驚。
“太子,您怎麼來了?這裡不是您待的地方,請儘快撤到安全的地方去吧。”
蕭寒聲抽出腰間長劍,站到眾兵士中間,“我和你們一起抗敵。”
“太子!”
“不要再爭了,抗敵或許還有一分生機,若心存僥倖則絕難苟活!”他努力為大家打氣,但其實他們都明白,以他們目前的實力根本不足以和赤多相抗,滅亡只是早晚的事。
宮門外突然響起一陣嘈雜喧譁,守在宮牆上計程車兵跑下來稟報,“宮外來了一支人馬,不知道是什麼來歷,剛才殺散了赤多軍。”
蕭寒聲疑惑道:“什麼穿著?多少人?”
“百來人,都是黑衣勁裝。”
這就奇怪了,北陵國內沒有這樣的隊伍,這些人是從哪裡來的?
不待他多想,宮門已被人猛然敲響,有人在外面大喊,“裡面有沒有人?請儘快通稟貴國太子,我們是友非敵,有緊急要事要面見太子。”
眾士兵們看了蕭寒聲一眼,其中一人高聲回道:“你們是哪裡來的?”
“東野!”
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