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兩人做事也十分利落,盧敏和鄭昶來到那兩面黑幡前面,就分別伸長手,去夠那些釘子。
鄭昶個子高,他是主動去那釘了七魄的黑幡前的,抬起手臂,先揪住一根喪魂釘,用力往外一拔——只聽“噗”的一聲,那根喪魂釘就已經被他拔了下來。
而盧敏就差了一些,她雖然也是握緊了釘子,但不知為什麼,那釘子像是跟她作對一樣,竟然讓她無法拔出,後來,她就皺緊眉頭,按照林岐的手法,拍了一張黃符上去。叫人驚訝的事情便發生了,在黃符拍上去的剎那,那釘子就突然鬆動了不少,她再用力時,就順利起來。
兩人飛快動手,在林岐把那個瘦小男人綁住的同時,他們也都分別將喪魂釘全部拔了下來!
在兩面黑幡中的盧女士,本來有些分散的三魂七魄,就開始慢慢地合攏,那十道虛影漸漸地朝著中央匯聚,逐漸重合……本來還在不斷被壓榨出來的金黃色的功德,也不再繼續外洩,而是緩緩地朝著盧女士的鬼魂而去,讓她的魂體一點一點地,變得凝實。
很明顯,這是情況在好轉了。
盧敏鬆了口氣,剛剛一直高高吊起的心臟,此刻也猛然地落了下來。
應該……沒事了……吧。
然後,盧敏和鄭昶都走到了林岐的旁邊,看向那被五花大綁的瘦小男人。
盧敏的眼裡都是憤恨,她才不管這是不是天師,值不值得尊重呢,她怒火一起,就直接過去狠狠踢了他好幾腳,直踢得他在地上打滾。
瘦小男人也很憤怒,張口罵道:“你這黃口小兒,欺人太甚了!竟然這麼侮辱我!我一定要去告你一狀!你給我等著!”
林岐語氣很冷淡:“你就只有這點眼力?不是我要侮辱你,而是你害了人家的母親,還不準人家找你報仇嗎?再說了,你要去哪裡告狀,我都接下了,我倒要知道你是哪一家教出來的天師,對功德善人出手,你們還有理了?”
瘦小男人語塞,他看一眼盧敏,才發覺這個年輕女人身上的氣跟他抓到的功德善魂很相似,的確是有親緣關係……他腦子一轉,很快就想到了,自己這麼快就被找到,一定跟這個年輕女人分不開,再看她手腕上的劃口,就更確定這一點。
不過,這裡面要用到的法術很精深,一般的天師根本做不到……可是這個黃口小兒竟然做到了?
一時間,他心裡也不知道是妒還是恨,只覺得自己真是時運不濟,不得不認栽了。
瘦小男人沉著臉:“行了我認栽了,你要幹什麼,劃下道來吧!”
林岐也不管他是什麼態度,先問道:“一開始就是你要謀奪盧女士的功德善魂吧?為的是……”他把那個小木人拿起來,端詳一會兒,“這玩意已經停止變化了。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要做替命功德傀儡?”
剛說出這幾個字,那瘦小男人的臉色就是一變。
在場的人,都看到了這樣的變化。
林岐施施然繼續說道:“替命傀儡,在一些並不特定的情況下,是可以用來代替自己送命的,很多危險的法術一旦反噬,都能夠用它代替,或者被人詛咒暗害,也可以轉移到替命傀儡上。但是,總有一種東西,是無法用替命傀儡代替的,那就是上天給予的劫難。比如說,天譴,比如說,天劫。”
瘦小男人的神情更加不同了。
林岐看他一眼:“正常的正派天師渡的是天劫,而且只有飛昇的時候,才需要渡天劫。而如果是修煉正道的天師做了惡事,就會遭天譴,而天譴要麼是直接無形削減天師的壽命,要麼是在天師突破境界的時候給予雷劫或者什麼其他的劫數,用來懲罰這名天師……”說到這裡他頓了頓。“但,不管是天譴還是天劫,都可以被削弱,而削弱的最佳手段,就是功德。”
盧敏聽到這裡的時候,幾乎是目眥盡裂。
功德!
她媽被害,一定就是因為這個功德!
林岐聲音淡淡的:“我看你這點實力也不像是要渡過天劫的,而且都能渡天劫了,肯定對天意很瞭解,幾乎不可能用這樣的方法來給自己的心境蒙塵,那麼最大的可能,就是你以前做過惡事,是要遭天譴的,又想要靠著修行長生,害怕以後自己突破境界的時候會過不去那個坎,所以才要用功德來製作替命傀儡,來抵擋天譴。至於謀害功德善人的事,大概你是想著一件惡事也是做,幾件惡事也是做,不如冒險一把,來躲避天譴,先突破再說。至於害了功德善人死後會倒黴的事,你大概又是想著,只要不死就好……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