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林中的積雪乘風飛舞,刮起來大煙炮。
勁風穿過山林,四處響起了令人心悸的狂嘯聲,“嗚—嗚—嗷—”
雪粒子在狂嘯的北風中卯足了勁,瘋狂的抽向一切障礙,打在樹上噼啪作響。馬遷安的臉蛋被抽的生疼,連眼睛都睜不開。不得已,將頭包裹嚴實後,臉衝下緊貼著地面趴下來。
北風稍小,鵝毛般的大雪紛紛揚揚飄落下來,越下越密,將天地間連成一片,五步之外不見人影。好大雪!
楊靖宇一躍而起,抖掉帽子上的積雪,一把拉起像鴕鳥似的馬遷安,“哈哈,天不滅曹,奈何奈何,小鬼子,爺爺來也!”
馬遷安看到迎風挺立的楊靖宇,看到在獵獵北風中傲然屹立的將軍高大的身軀,像一個不可戰勝的天神。將軍被風吹拂起來的羊皮大氅飛舞在半空,像一面奮勇向前的戰旗。一剎那間,他被將軍的英姿折服,心中頓時生出一股豪氣,緊跟著嚎了一嗓子。“爺爺來也!”
楊靖宇明顯的被嚇了一跳,扭頭瞥了馬遷安一眼,板起面孔,訓道:“誰讓你瞎喊的?”
馬遷安委屈,撇了撇嘴,“司令,不帶這樣的,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
“不是不讓你喊,我是讓你別在我耳朵邊喊。”楊靖宇捂了捂耳朵。“震得我耳朵生疼。”
馬遷安尷尬地張了張嘴,結舌道:“司令,鬼子聽不見吧?”
楊靖宇微微一笑:“放心,這麼大的風雪,順風耳也聽不見。”說完,拍了馬遷安一下,低啞著嗓音吼了一聲:“下山!”
兩人頂著風雪,一個跟斗一個把式的下到了山腳路旁。
“過嗎?”
“過!”
“等等。”
“什麼事?”
“有鬼子的聲音,三點鐘方向,距離三十米。”
楊靖宇又一次驚奇,這小子,竟然能聽風辨位。
“趴到那顆大樹後面臥倒,人少就幹掉他們。”楊靖宇持槍在手,給馬遷安指了指附近的一棵樹,然後迅將身體隱蔽在另一顆大樹後面,臥倒在地。
馬遷安竄到樹後,甩掉三八槍,從懷裡抽出快慢機,輕輕的拉了一下槍栓,彈上膛,搬開機頭,睜大眼睛盯著鬼子的方向。
楊靖宇斜臉看了馬遷安一眼,見馬遷安鎮定自若,手上沉穩的很,臉上不見絲毫驚慌,放下心來。
時間已經近4點,東北冬天天黑的早,加上這昏天黑地的大雪,前方烏朦朦一片。
“……a¥#%#……”一串屋裡哇啦的日本話先傳了過來,隨即楊靖宇和馬遷安看見了十幾個身穿黃呢子大衣,頭戴棉帽,斜揹著三八步槍的鬼子,一步一滑趔趄前行。打頭的鬼子還不時的向後面大聲吆喝著什麼。
沒有一個鬼子向兩邊看,他們所有的精力都在與暴風雪搏鬥。
打頭的鬼子又一次站住,轉過身向後,手放在嘴邊呈喇叭狀,呼喊:“¨…#%%桑,¥¥……”
那鬼子站住的地方在路中央,離馬遷安藏身的地方只有7、8米遠,馬遷安的槍口早就瞄準了他,可是楊靖宇的槍沒響,馬遷安只有乾著急。
楊靖宇在等,他在思索,在判斷,作為一名身經百戰的老戰士,他深知任何一點失誤都會造成重大損失,尤其在經歷了無數次敵強我弱的戰鬥後,將軍更加知道這種戰鬥的殘酷性。突然的遭遇戰,敵情不明,將軍寧可等也絕不會突襲冒進。
“依依,阿里嘎叨。”領頭的鬼子依然向後面大叫。這句話馬遷安聽懂了,快來,快來的意思。這種話語經常出現在RB片中,架不住聽的次數多,聽啊聽啊的也就明白意思了。
領頭的鬼子一站住,跟在他後面的十幾個傢伙無奈也都站住,除了領頭的鬼子臉衝西方叫喊外,其餘鬼子無一不是將後背衝北,以抵禦夾雜著大雪的北風。
馬遷安幾乎將槍柄都攥出了汗水,這機會太好了,千載難逢,一個個活靶子就立在眼前。
過了半分鐘摸樣,這小隊鬼子後面的雪幕中跌跌撞撞的出現了三個人,其中一個顯然是受了傷或扭了腳,趴在另一個鬼子背上,另外的一個則拿著三個人的槍支彈藥,陪著他們一起走來。
看到這三個鬼子出現,領頭的傢伙咕嚕了一句,轉身又開始起步。
“噠,噠噠噠……”楊靖宇槍口噴出了火舌。
“砰,砰,砰,……”馬遷安以一秒兩的度進行點射,槍槍命中,彈無虛。
後背衝著楊靖宇他們的鬼子兵根本就沒有防備,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