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一個面容冷漠的中年人。
淮南第一劍雷被。
他之前在草原上和伍被等人分開,遙遙尾隨天魂部兵馬,始終不敢靠的太近。
兩軍交戰時,沒他的用武之地。
到剛才才找到機會,出劍傷了蘭毋。
雷被對自己沒能留下對手顯然不太滿意,微微搖頭。
他看向戰場,眾漢軍正在追擊逃散的天魂部眾。
“全力斬殺鮮卑兵馬,生擒其將領。”霍去病的聲音傳徹戰場。
李廣策騎趕上來,道:“為何要追鮮卑人而不是匈奴?此時殺強不殺弱,全力追殺匈奴部眾才能最大限度賺取勝利。
匈奴始終是我們最大的對手。”
霍去病放緩馬速:“匈奴天魂部兵馬的撤離速度和方式,便是下令全力追趕,能多殺幾人?
更重要的是我們這次來東草原,是幹什麼的李將軍可還記得?”
“來掃平各部,拓寬國境。”
李廣若有所悟:“霍侯想順勢對鮮卑展開攻勢?”
還不笨……霍去病:“之前本不打算對鮮卑用兵。鮮卑是東部草原最強的一個部落,加上匈奴躲在背後,很難一次出兵就將其吞掉。
但眼下明顯是個機會。”
霍去病舉目看向夜色下的北方,那是鮮卑王部所在方向。
鮮卑人也是逐水而居。王部住在呼倫湖,貝爾湖兩大草場豐茂之地。
“李將軍的箭術叫人大開眼界。”
霍去病先表揚了一句,遂問道:“剛才遭到匈奴突襲,我軍損失如何?”
李廣略顯自得道:“我的守勢,豈容匈奴人輕易攻破?
我們被突襲,傷損難免,但我給部眾加持的陣圖,守勢堅凝,傷的人不少,致死的卻不多。”
他頓了頓,又補充道:“要不是對方人多,且佔了突襲的優勢,誰勝誰負還難說。”
前邊那句是實事求是,李廣的守勢很穩不假。
但他後邊這句屬於強行挽尊,他打主攻的戰鬥,一般都打的稀爛。
“你的行軍過程暴露出一個問題,自己沒發現?”
霍去病一邊說話,一邊觀察戰場形勢,擴大陣圖覆蓋範圍,遞增己方兵勢,同時遏制對手逃跑。
“什麼問題?”李廣斜眼道。
“我在半路遇上囂旗勝去找我的隊伍,他告訴我,你比原定的晚來了至少一個時辰。
我問你,伱是不是又迷路了?”霍去病毫不客氣的揭傷疤。
為什麼要用‘又’?
李廣眨巴著眼睛:“是迷了一會。
下雪,這路況我也不熟,到處都是白茫茫的,所以沒能辨識清楚路徑,但我很快就調整過來了。
郎中令為何要用‘又’來說此事?我是第一次帶兵迷途。”
為什麼用又……若不點點你,等你下次再迷路就晚了……霍去病道:“李將軍與敵交手,要牢記自身擅守,發揮穩重的特點。”
霍去病是此番草原之戰的軍事主官,沒抓著他被突襲的事追究,李廣已經很滿意,當即道:“侯爺說的,我記下了。”
霍去病瞅瞅李廣:
“你抽出一千五百精銳,跟我同行。同時讓麾下人馬明早啟程,帶烏桓的重要俘虜回我大漢北關,讓北關增派兵馬過來,我有用處。”
李廣答應一聲,立即下去安排。
霍去病將視線落在被白南妤親自出手,擒獲的鮮卑大將阿伏於和駱撥音身上。
另一鮮卑將領拖磬,則正被囂旗勝率軍圍堵。
不久之後,三人陸續被押到霍去病面前。
“你三人誰願意降?”
“我鮮卑勇士豈會降漢……”拖磬臉帶厲色,啐了一口道。
“殺了。”
霍去病淡然道:“別砍頭。”
囂旗勝本已掄起大刀準備梟首,聞言愣了下,出手一拳,把拖磬的胸腔打塌,瞬間斃命。
阿伏於和駱撥音臉上都掠過一抹駭然。
這哪是勸降的態度,一言不合就打死!
“你們兩個,誰願意降?”
打死拖磬的時候,阿伏於兩人都有明顯的表情變化。
尤其駱撥音年輕貌美,地位尊貴,她對生命有許多眷戀,一點都不想死。拖磬被殺讓她的臉色煞白。
“我……”駱撥音張了張嘴,對投降有些羞於啟齒。
“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