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子大笑,簡直顏面掃地。”
“那時他才六歲,你們說他可有多無法無天。”
李嚴卿蒼老卻不渾濁的眼睛微眯:“以他性格,若遇上真正的強敵,只要落敗一次,以往所有的驕傲都會被人扒下來……從此一無是處!”
“我聽到他來西關……連夜坐車趕過來,就知他耐不住性子,必會張狂出去,果然被我算中,半點不差。”
章軍忙道:“你老需不能在外人面前說這些話,若冠軍侯稍後回來,更是說不得……”
李嚴卿冷笑道:“但願他回得來……”
其話音未落,便有兵士步履匆匆的從外邊進來。
章軍見是派出去探聽訊息的,心頭微緊:“情況如何?可知冠軍侯去向安危?”
“沒有,未曾找到冠軍侯蹤跡,但出去探查的斥候,回來了一隊。
他們發現在西關數十里外,我們平常巡視區域的邊緣,有古羌族和匈奴騎兵的屍體,且不在少數,明顯發生過交戰。”
章軍追問:“可有我漢軍屍體?”
“未發現有漢軍,死傷者以羌族部眾最多。斥候仔細辨認,還發現有些穿著我漢軍軍服的其實是羌人,而非我漢軍。
死去的羌人,至少有一千七八百眾,且都是壯年,應是某部落的精銳。
死掉的匈奴人也有五六百之數!”
章軍和張騫,李嚴卿對視。
“再探,儘快弄清狀況。”
那斥候轉身要走,不想外邊又有新的斥候進來:
“報:我等往西北方向探查近兩百里,未找到冠軍侯,但發現古羌部所在營寨,燃起大火。”
“有斥候隱跡靠近探查,古羌部內不僅全寨失火,而且到處都是羌人屍體。
目前已確定,古羌部被大火毀了,族中部眾,也被大量斬殺。營地多出外壁倒塌,似被人強力攻入所致。”
章軍和張騫怔了怔。
古羌部是西關外頗強盛的部落之一。
他們時常和匈奴結伴犯邊,若要選出和漢人仇怨最深,最可恨的羌人部落,古羌部必位列其中。
一夜間,古羌部居然被毀了?
“可還有其他訊息?”
“斥候站在古羌部所在高地才發現往西北方向去,還有其他起火之處。
斥候沿路探查得知,每處起火點都是一座羌人部落,一路往西北延伸,目前已發現四座羌人的大小部落,被火焚燒乾淨,部落盡毀……”
那斥候剛開始說時臉帶喜色,恨不得放聲大笑,說了幾句,聲音卻是變得有些低沉。
他在西關當斥候已有三年。
三年來,和匈奴、羌族人在邊境遭遇過多少次已記不得了,身邊有多少同隊的袍澤是在和羌人,和匈奴兵作戰中死的,也在記憶裡逐漸模糊,不敢多想。
唯獨和這些外族的仇恨深入刻骨!
……當他說了幾句,腦海裡曾經並肩作戰的那些面孔,恍惚又重新浮現,歷歷在目,不覺已是情緒低落。
章軍和張騫卻是不約而同的思忖起來。
羌人的寨子被焚,顯然是遭了外力。
哪來的外力如此兇悍,一夜間火燒連營,毀了多座羌人寨子?
冠軍侯?
但他只帶幾百兵卒,縱有隱藏手段,能連破西羌為禍多年的古羌等部?
那古羌部可戰者近萬,何況還有其他部落也被火燒,再加上匈奴……
章軍和張騫默然不語。
李嚴卿亦是眉頭深皺,試圖分析斥候帶回來的訊息。
直到這天下午,他們才得到進一步確認。
因為跟隨霍去病出徵的那支邊軍百多人,在校尉徐甲帶領下回來了。
章軍立即下令讓徐甲來見。
一刻鐘後,徐甲來到章軍所在的這座府邸。
章軍遠遠看見徐甲便生出一種感覺,徐甲似乎和以前有了稍許不同,具體是哪又說不上來。
“見過太守,見過博望侯。”
徐甲看了眼李嚴卿,不認識,見其大喇喇的坐在那,沒敢隨意稱呼。
“冠軍侯何在?”
“冠軍侯昨晚做了什麼?”
“冠軍侯呢?為何你先回來了?”
“放火燒了羌人營寨的是不是冠軍侯?”
屋裡的幾人,連續發問。
徐甲的眼神裡,忽然綻放出異樣的光彩,道:“冠軍侯仍在外統兵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