擾亂了氣數,無法觀望其邊關動向。”
恩敕面色凝重。
他這幾日時常感覺心慌,如墜重鉛。
他試圖找出原因,但始終無法成功。
大薩滿只隱約覺得,必和漢人有關。
不過他亦陷入思維慣性,並未往漢人要主動出擊匈奴上想。
要知道匈奴是遊牧部族,四處遊獵,以戰養戰,攻略過程的消耗相對要小得多。
即便如此,匈奴也不願傾盡力量,一年兩次大戰。
漢人自然更不可能。
恩敕並未想到定襄北之戰,因為雙方的衝突過程短暫且規模不大,漢人囤積在定襄北的物資大半未曾消耗,給這一戰創造了短時間二刷的基礎!
大薩滿用盡手段,叩問薩滿之神,尋求答案,然而始終沒有回應。
他心裡的不安卻是與時俱增,越發濃重。
一天的時間轉眼即過,次日深夜。
匈奴王庭大帳內,伊稚斜在半夜時分被驚醒。
他有些驚怒的揉了揉眉心。
作為匈奴之主,他同樣有強大修行,但剛才他在睡夢中忽然感到一陣心悸,耳畔旋即聽到大薩滿恩敕的聲音:“大單于。”
伊稚斜從身畔閼氏粉藕般的玉臂圍繞中,翻身坐起,披上外袍,揭帳而出。
周邊在深夜中駐守計程車兵,齊齊執禮。
天上群星閃爍,夜幕深邃。
伊稚斜扭頭看了眼大帳以東的方向,那裡是匈奴的聖山,大薩滿平素會住在山上。
而此時,恩敕正步履沉緩,從山上往王帳的方向走來。
半刻鐘後,恩敕來到了王帳外。
“大薩滿因何事半夜將我叫醒?”伊稚斜有些不滿,眯眼打量恩敕,心下卻是微微一驚。
多年來,他從未見過恩敕如此刻般的模樣。
雙目猩紅,頭髮披散,在短短的一兩日間,恩敕竟是愈發蒼老,身上已出現了命魂衰敗的氣息。
“我的感覺很不好,必有事將要發生。”恩敕聲音沙啞。
“進帳來說。”伊稚斜道。
兩人進入帳幕,在狼皮上席地而坐。
那名閼氏也醒了過來,披上衣服,露出一截雪膩的肩膀,上前給恩敕倒上溫熱的牛奶。
大薩滿對閼氏視若不見,接連取出多件物事,一顆橢圓形,看起來像是鷹的眼瞳的物體,彷彿被鮮血浸泡過。
還有一塊枯黃的骨片,以及一面未知材質,黑幽幽的鏡子。
“過去幾日,我的不安每日都在增加,必有針對我匈奴的某些事在發生,和漢人有關。”大薩滿說。
伊稚斜蹙眉道:“和漢人有關?這時候漢人能幹什麼,引起大薩滿的不安?”
“你看。”
恩敕取出一柄短刃,劃破指端,將一滴血,滴在面前的鷹眼上。
那眼球上黑氣蒸騰,開闔眨動,化出一副虛渺的視角,正是大漢北關的情景。
“我連日觀察漢人北關,那裡有一股氣機,遮蔽了一切窺視。”
“雖然看不見漢人北關的變化,但我可以確定,他們必有謀劃。”
大薩滿看了眼伊稚斜:“我又叩問了祖骨。”
伊稚斜的視線,落在那枚骨片上。
隨著大薩滿的聲音,骨片上慢慢滲出一層暗紅血色,最終遍佈整個骨片,殷紅欲滴,觸目驚心。
窗外明月中天,皎月西移。
“漢人在北關有佈置,且是針對我匈奴的。”
“我聆聽大草原呼嘯的風訊,連風中也藏著警示……我能感覺到,有危險在逼近,逼近大單于,逼近我匈奴王庭!”
“我從昨日開始思索,漢人到底想做什麼,只想到一個可能……漢軍,在奔襲我匈奴的路上!”
大薩滿拿起那面黑色的鏡子,鏡子裡畫面不斷切換,似乎是大草原上的不同位置。
恍惚間,整個草原像是都變得肅殺起來,草木靜止不動,如同刀槍林立。
這是獨屬於大薩滿才能感知到的一種氣象,草原似乎真的在向他示警。
伊稚斜霍然一驚,目光瞬也不瞬地盯著大薩滿,念頭急轉。
好一會兒,伊稚斜從地上起身,在帳幕內來回踱步,忽然停下腳步,道:“來人,讓朗多,左右骨都侯,各部部首來見我!”
“大單于,各部昨日聚集後,部首們已連夜趕回各自部落。”
“讓朗多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