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漢中地區,紫氣如海。
遠遠眺望,那氣機在長安上方締結,仿若一張巨大的華蓋,籠罩著長安,貴不可言。
最妙的是,紫氣流轉,隱隱匯聚成九州山河模樣,倒懸天穹之上。
五嶽群山起伏,長江黃河如兩條大龍騰空。
隔空看去,似乎是將神州山河烙印在天上。
“霍侯在身毒破一國,我大漢氣數便增一分,到三月初,身毒戰局初定,變化愈發明顯。”
董仲舒道:“據說當年秦皇一統,鑄九鼎,安九州登泰山封禪時,天地間便曾降下類似的異兆,有地脈祖龍的龍吟,在眾生耳中作響。
夜晚有群星交匯,白晝有紫氣輝映,耀動九州山河。”
公孫弘也在遙望長安,不知為何眼眶有幾分溼潤:
“上古有九州卷一書,曾載,天地間有氣運神朝,若聚之,舉國氣運上升,眾生皆受益。”
董仲舒道:“老丞相說的沒錯,這幾日我神州各地,奇異祥瑞之事層出,泰山,兩河源頭,都有異兆。
陛下已連下數道旨意,告萬民,我大漢各地迎瑞,鼓勵民眾生育,行商務農。”
公孫弘道:“你們可曾看見,聚集倒映在天上的山河,以北方區域景象最虛幻?”
“北方的匈奴,近來也有一股氣數上升,隱然威脅我大漢,所以北方氣運難聚。”
船行江上,一日後到達長安。
下船後,照例有將軍凱旋的歡迎儀式。
往昔已進行過數次,霍去病淡然視之,而後入宮面聖。
這次的面聖地點,與以往不同。
霍去病攜帶的部分戰利品,先一步送回了長安,包括身毒的那些聖獸。
而未央宮有一座獨立的院子,面積極大,有山有水,草木蔥蘢。
在這片院子裡,養著皇帝蒐集的奇珍異獸。
霍去病帶回來的身毒聖獸,也都被放到了這裡。
蹄子發光的牛,大象,巨蟒還有那隻晚景淒涼的孔雀。
宮裡極為熱鬧,皇后,各宮的嬪妃,聞訊而至。
這片宮內的異獸園,有一座觀景樓,皇帝正扶欄而立,俯瞰園裡的異獸:
“去病你給朕帶回來的這些活物倒是少見,那身毒想來是個奇異的國度。”
頓了頓道:“伱所奏,用身毒一國為我漢之藩屬國(殖民),甚好。
若直接統治外邦,極難長久,反叛之事必定層出,扶植其內部力量彼此傾軋,牽制消耗,壯我大漢,是良策。”
皇后衛子夫和劉清亦在不遠處,低聲說話,目光時而落在皇帝和霍去病身上,竊竊私語。
皇帝笑道:“朕聽說身毒的人口,國境都不在我大漢之下。
去病你此番用兵之快,速見其功,朕著實欣慰。”
霍去病謙遜道:“臣能立下稍許功勳,得益於陛下和舅父的教導,不敢自居。”
皇帝擺擺手:“匈奴近來也有不少變化。
他們跌入谷底的氣運,似乎又回來了。”
霍去病淡然道:“不過是臨死回氣的徵兆罷了,應該就在今年了。”
皇帝明白‘就在今年’是什麼意思,今年要將匈奴全線擊潰,徹底打垮。
“臣回來的路上,聽董夫子說起匈奴氣數攀升,顯然是苣都回到了匈奴。”
皇帝說:“這一個月來,迷霧籠罩草原,尤其是靠近我大漢邊境的區域,霧氣如一道厚牆,進入便會迷失方向,繡衣那邊始終沒能探查到匈奴王庭的動向。
匈奴人像是消失在了霧氣裡。”
“往昔作戰,大薩滿恩敕也用過類似手段,以匈奴國運和草原氣機相合,推動草原上的變化。
這次也是相同的手段,只不過變得更強了。”
霍去病略作沉吟:“若臣是苣都,回到匈奴,第一件事會先整頓內部。
過往兩年,匈奴折損甚重,內外皆如是。”
“苣都要重聚各部,然後帶領這些部族,征伐匈奴以北,以東,以西的區域。
透過勝利,來恢復匈奴兩年來喪失的信心,提升兵鋒。”
皇帝點點頭:“朕和衛卿也商議過,有相同的判斷。
草原生變,衛卿素來審慎,已親自去了北關巡防。”
霍去病篤定道:“草原霧氣瀰漫,遮蔽各方,是不想讓我們知道他們的作戰意圖。
但不難猜測,苣都要整頓內部,而後再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