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去病還有更重要的事。
他連下命令,留下半數人馬,以另一隨軍校尉戚弓,統率留守,監管趙嬰齊。
霍去病自身統帶兵馬,旋即離開南越國都,出城就化入虛空消失。
趙嬰齊等人來城外相送,這才知道霍去病為什麼能突然衝擊城門,而守軍事先沒發現半點異常。
行軍策能化虛的手段,一直被譽為神話品級的統兵方式,傳聞只有秦人名將武安君白起曾做到過,想不到霍去病也可以。
霍去病離開,趙建德煞白如死人的臉上,才恢復了一絲血色。
回到王宮,趙嬰齊呆坐在王座上,一動不動,召集百越各部的帖子已經發出去。
要不了幾日,百越各部之首,過半都會聚集到南越王都。
“父王,那冠軍侯走了,只留了一千軍!”趙建德忽然傳聲道。
他也有修行,且修的正是兵家,只是力量有限。
最初級的束氣成線傳聲之法,下九境便可做到。
趙嬰齊驀然抬頭,傳聲斥責道:“留一千人又如何,此時這宮廷內外,你知道有多少明暗的探子在監視我們,稍有錯失,伱我立即人頭落地。
且漢軍入城的過程你也看見了,他們這一千人,可當萬餘精銳來用,你想找死?”
趙建德忙道:“父王誤會了,我的意思是隻有一千人,總有看管不周的地方。
我們跑吧,這宮裡的密道……”
趙嬰齊搖搖頭:“且不說能不能跑出去,即便能跑出去,丟了南越,能跑到哪去?”
又道:“其實……冠軍侯殺呂嘉,對我父子二人未必是壞事。
呂氏一門,已有不臣之心,早晚必成禍患。
你往昔與呂氏走的近,妃嬪亦是呂氏出身,卻不知他們是在利用你。你和呂氏越近,為父越不可能把這南越傳給你。
先按冠軍侯說的做,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歷史上的趙嬰齊就是廢長立幼,並未把國主的位置傳給趙建德。
所以趙建德後來要和呂嘉聯合造反,殺弟奪權。
————
霍去病帶領人馬,離開南越後,往西快速推進。
次日大早。
他統兵來到哀牢,也就是後世的雲|南境內。
哀牢位於怒江與瀾滄江之間,是閩人建立的邦國。
其東起雲嶺山脈、西到伊洛瓦底江流域、北抵青藏高原南麓、南達撣邦高原中南部。
司馬遷在《史記》中將哀牢區域的部族聯盟,稱作“乘象國”,後來成為漢的永昌郡。
眼下的哀牢以‘象國’為中心,是部落聯盟的存在形勢。
從其地理位置,就知道霍去病要幹什麼。
他憑藉後世眼光,知道哀牢穿過去,數百里就是身毒境內的東南角。
哀牢多霧瘴,山林層疊。
當霍去病帶隊來到這裡,所有禁軍都取出一種事先準備好的紅色蠟丸,剝開含在嘴裡,留下部分人看馬,遂在山地密林中快速穿梭。
大概半個時辰,隊伍來到一處絕壁。
奇怪的是,這絕壁兩端居然已綁好了數條青銅鎖鏈,下方以環扣搭載相連,就形成了一個可供通行的絕壁滑道。
崖壁間白霧流淌如河,鎖鏈沉入其中,非常隱蔽,幾乎難以發現。
霍去病卻是不出所料的表情,帶著白南妤,趙安稽等精銳,順著滑道來到對面。
趙安稽吹響了一種竹哨。
這是漢軍在蓮葉之外的另一種後備聯絡方式,聲音在風中嗚咽,聽起來像鳥鳴,傳出老遠。
不片刻間,遠處就響起回應。
兩方對吹,確認過暗號沒錯,彼此是對方在等的那個人。
遠處便有人趕過來匯合。
趙安稽側耳傾聽,臉上露出稍許驚色。
誰人的輕身功夫如此之好,傳回來的哨音初起還在數里外,倏忽間已來到近處。
一個老道士,無聲無息地從樹上跳下來,眼神幽怨瞪著霍去病,老半晌方幽幽道:
“你可算來了,要是再來的晚些,我老道就要在這裡坐化了。”
話罷從袖子裡掏出一串類似野葡萄模樣的果子,放在嘴巴上方,開口抽吸。
整串葡萄被其一口氣機全部攝入口中。
老道眼睛微眯,露出滿足的表情。
一旁的熊三咕咚一聲嚥了口吐沫,問:“好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