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托終於親自出手,打出一道驕陽般強盛的光芒,墜入戰陣,落在借屍還魂的拉特斯眉心。
其身形栽倒,再未能起來。
布托連續下令,後方的輕騎前推,阻攔漢軍,給重騎兵進行輔助。
霍去病輕笑了一聲,道:“傳令,右拒,完陳!左陣,握奇!”
“趙破奴部,走坎向結方圓小陣!”
走位變向,軍陣交錯,是漢軍平素操練的一部分。
霍去病話音一出,漢軍熟極而流,立即衍生出新變化,將軍陣的進,退,纏,橫移,拒敵,呼應,裂陣等變化展現的淋漓盡致。
“這些漢軍像翼蛾一般靈活,看似散亂,其實正從四面八方對我們同時展開攻擊。”密斯陀蹙眉道。
翼蛾是帕提亞的一種飛蟲,以靈活著稱,飛行軌跡迅快而又不斷變向,難以捉摸。
漢軍在戰場上穿插馳騁,側翼殺上來的佇列,變為方圓陣。
與對手的接觸面,呈半環形,以切割纏襲敵軍,圓中偶方,刀兵主攻。乍一看漢軍分成許多小陣,但彼此之間緊密聯絡,變而不斷。
長安的書房。
皇帝,丞相,李蔡,張湯,乃至宗室眾人,都慢慢看出門道。
從他們的視角,能俯瞰整個大的戰局。
漢軍陣列的變化,有種絲滑無比的流暢感。
水無常形,軍無長勢,揚長避短,持續切割吞下區域性的敵軍,看似每次斬殺蠶食的敵軍都不多,但優勢卻在不斷累積放大。
常山王劉舜的面色有些陰沉。
霍去病確實在以輕騎兵正面遏制阻擊重騎,且逐步佔據上風,擴大優勢。
“大司馬的戰陣變化之流暢,看不出半點停滯。”
“輕騎的靈活性達到極致,能放大重騎移動不便的弱點,讓敵軍跟不上輕騎的變化,一步步被蠶食。”
董仲舒雙目炯炯。
他已動用了儒家的‘向學’能力,來觀察此刻戰場上的變化之妙。
“這重騎甲兵的優劣,都很明顯,衝陣厲害,但轉折不變,很笨重。
霍侯擅長奔襲,論行軍帶兵的速度,古今將帥,怕也只有發明了神妙行軍法的武安君白起等寥寥兩三人能比擬。”
“這種利用速度,分而殲之的戰術,很少有將領能用。”
眾人交談間,戰場上又出現新變化。
帕提亞主帥布托,全身都在發光。
他的身後,兵家氣機層疊,在那氣機深處,似有一個神祇般的身影,正從彼端走來。
那身影跨越了無盡的虛空,手裡握著一柄閃電攢動的神矛。
轟!
空中忽然有閃電劈落,目標正是霍去病!
布托看出漢軍高度依賴霍去病的指揮和戰陣調動能力,想將他拖入戰局,打斷漢軍流暢的變陣過程。
然而閃電劈落,虛空探出一隻黑色的巨角,閃電被牽引落在角上,化為一個符號。
下一刻,高空出現蚩尤黑氣滔滔的身軀。
雲層裡,同步出現了布托以神力匯聚兵鋒顯化的‘神祇’。
其身畔閃電繚繞,光曦灼目。
兩者皆高不可攀,擎天柱地,在空中展開交鋒。
長達百丈的閃電,如同實質般被他們握持,成為武器。
同時布托的副將從外圍,率輕騎殺入戰場,限制漢軍,與重騎形成配合。
戰場之外。
張次公和李敢埋伏在遠處。
二人各自統帶萬餘精銳,是衛青派他們來的,昨日就和霍去病取得聯絡。
這時他們用霍去病提供的瞞天過海計簡,藏在戰場外觀戰。
“我們若在此時殺出去,定可將敵軍的陣列,徹底衝潰!”張次公舔了舔嘴唇道。
“大司馬說對方也有埋伏。這次在平原上的阻擊戰,是雙方都在事先就預料到的情況。
敵軍伏兵不出,我們也不能動。”
近一年多,李敢絕大多數都身在西域。
而圍繞西域展開的戰事頻繁。
長時間的戰爭磨礪,讓他變得愈發成熟穩重,眼神明亮,臉上蓄起了短髯。
他遠遠的眺望戰場,看見蒼穹上蚩尤和對方兵家‘陰身’間的交鋒,有些豔羨道:“大司馬的突破速度太快了。
他現在是兵家七階的將令,還是已經進入八階神府層次?”
張次公白眼道:“前年春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