匈奴被動防守。
此前匈奴雖被衛青和霍去病數次擊潰。
但並不是大形勢上的轉守為攻。
這次西北之戰以後,匈奴才真正的失去主動權,國力,軍力,都將被漢壓制。
太學正殿的學宮內,董仲舒道:“今日上午入宮議事,我已諫言,陛下在建立新郡後,將減少隴西、北地、上郡戍守之兵役,使百姓的徭役負擔,得到寬緩。
此為造福萬民之事,我大漢的民生,會得到最好的修養。
如果每次打仗都能造福百姓,我不吝名聲,願為霍侯的馬前驅,為其搖旗吶喊,籌錢籌糧。”
董仲舒面色略帶潮紅,情緒激動。
太常周平在一旁瞄了眼董仲舒,當初反對冠軍侯打仗的也是你,我們聽從夫子之言,隨之力阻。
你現在掉頭把我們埋坑裡,自己到岸上去了。
周平又瞅瞅董仲舒身後的兩個親近弟子,一個是白羽,一個是司馬遷。
兩人的反應是一個喜形於色,一個不動聲色。
近來司馬遷的修行亦有突破,在長安同樣引起了不小的動靜。
除了那位年紀輕輕的冠軍侯,一年破四境。
當今天下年輕一輩,以這位子承父業,入宮修史的司馬遷,風頭最盛。
而關於河西之戰在後世的諸多史書中,亦留下了諸多記載。眼下的司馬遷亦執筆,留下了一段內容:“元狩元年初春,驃騎將軍霍去病統萬騎出隴西,討匈奴,過焉支山千里餘。半月,又攻匈奴,捕首虜數以萬計。使匈奴從此不敢來犯。”
這是留給後世,濃墨重彩的一筆。
一國歡騰,一國喪!
此時的匈奴,近乎哀鴻遍野。
失去祁連山和焉支山之間的沃土,還有休屠部,渾邪部兩處大部落的豐茂之地。
西匈奴最好的幾處牧場,丟失大半,已養活不了往昔這麼多部落。
草原冬季苦寒,並不是人人都有修行,少了這些地方,牧馬牛羊,人口,都將銳減。西匈奴已不敢再稱強。
甚至需要大規模的遷移,併入匈奴中軍麾下,成為次等民。
西匈奴從來都不是匈奴本部的兵馬,當年也是外族的草原部落併入匈奴,當前要遷移進入匈奴王庭直轄,徹底失去了自己的根基。
暗地裡,還有不少部落有投漢的衝動,起碼能遷居到更宜住的地方,吃飽穿暖。
而大薩滿恩敕就在此時,被抬回王庭。
帳幕內,伊稚斜,酋塗王。還有隨同返回的攣鞮谷,封惕等大將,人人帶傷。
大薩滿臉上沒半點血色,眼睛已有些睜不開。
他垂死之際抬起枯瘦的手,將兩件東西交給伊稚斜:
“這是我和攣鞮谷進入西域時,遇到的那個多年前來找過我們的人。
他還帶了三個人與我相見……”
大薩滿大口呼吸,哽咽道:“那三個人是西域以南某國之人,被稱為六入座師……
我們若與他們合作,可南北聯合夾擊漢……否則漢人會越來越強勢……他們會用此物和大單于聯絡……”
“還有……這攣鞮氏的祖刃,我沒有使用的機會了。”
大薩滿的聲音斷斷續續:“薩滿的傳承不滅……我死後,體內三魂會寂滅不存,但命魂的一點核心,可將薩滿的部分修行傳下去。
下一任薩滿,已迫不及待要吸收我的傳承,我能感覺的到,去找他,他會繼續輔佐大單于……
另外,苣都……苣都,說的對,這天地之大,出乎我們的想象。
若實在不可為,我們當退守,退守……苣都和薩滿之神……遺骨……”
大薩滿一口氣息猝然而止,雙目閉合。
他最後的話語意不詳。
伊稚斜等人都未聽懂,苣都和薩滿之神有什麼關係?
伊稚斜從大薩滿手裡接過祖傳的骨刃和一個圓缽般的器物。
能看見那圓缽內壁,滿是奇怪的文字,伊稚斜從未見過。
大薩滿死前說的那個人就是‘子’。
他多年前和匈奴秘密聯絡,對匈奴攻漢,提供了許多便利。
聽大薩滿的意思,他在西域看見了子,且子還帶他認識了其他人,對方來自西域以南。
大薩滿死在眼前,伊稚斜不禁有種山窮水盡的感覺。
大薩滿死了,西匈奴潰敗,十數萬兵馬遭重創。
“苣都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