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的餘輝透過雲層,落在王府澄澈的湖面上,隨著波光漸漸消逝。
當夜色初降,王府內亮起了青銅鏤空紋的防風燈,懸在建築和廊道轉角處,光影朦朧。
季氏幾人跟著霍去病進入府內,往前殿行去。
府外兵馬森嚴,宅內卻是悠然靜謐,步步景緻。
從大門入侯府,要穿過一座演武場,一重內院和一座宅內湖。湖面上曲徑迴廊,最終才進入正殿。
這宅邸……想來仙宮也不過如此,季氏幾人大開眼界,算是明白了白玉為攔,鑲金為梁的意思。
霍去病走入正殿,在主位入座。
待要說話,腳步聲起,卻是劉清知道他回來,迎出來相見。
“見過公主殿下!”
季氏幾人忙重新見禮。
等到分賓主落座,霍去病直白道:“幾位登門拜訪,若有事但說無妨?”
季氏四人中,季忠平低著頭,不大敢和霍去病對視。
霍玫臉色漲紅,亦是眼瞼低垂。
霍去病看向季奎和徐氏。
“我們……想仰仗王爺提攜,給我兒忠平謀個出身。”季奎嚥了口吐沫。
霍去病早有所料:“可以。”
季氏幾人大喜,居然這麼容易,一口就答應了。
想想也對,冠軍王的位置,他們的要求又不高,張嘴說句話的事。
霍玫抬起頭,欲言又止。
劉清在一旁笑著道:“你們且不忙著談正事,我備了些禮物要給你們送過去,既然來了,正好一起帶回去。”
聲音方落,殿外有內侍端著四樣錦盒,四件金玉器皿,若干綾羅錦段,共十二樣回禮。
徐氏瞄了眼侍從呈上來的東西,壓抑不住的開始兩眼放光。
給他們的回禮,有兩件器皿因為器型特殊,無法放入盒中,就放在木託上,竟是整塊寶玉雕琢而成的一尊玉瓶,還有一株臨海地區進獻的海底珊瑚,造型別致,從所未見。
徐氏的眼睛落在那幾件器物上,恨不得將放在盒子裡的其他東西,都開啟看看。
霍去病續道:
“想謀出身不難,霍光,霍玫與我來說,皆有親緣關係,既然能帶霍光來長安,霍玫和她的夫家,也當相同對待。”
不患寡而患不均,就是這個意思。
霍光能平步青雲,得霍去病器重,從平陽縣一躍來到長安,成為董仲舒的弟子,太讓人眼熱了。
季氏夫婦連連點頭,覺得這冠軍王說話真好聽。
“但還有些話要說在前頭。
我帶霍光來長安,先讓他拜在董夫子門下,學習數年,方能以自身才學為重,為他安排出身。”
“你們若也想來長安,同樣要先修學年,最終才能按自身所學,考量入仕方向。”
先修學年,長了點,但沒關係,霍光等得,我們也等得……季奎和徐氏對視,感覺飛黃騰達指日可待。
“忠平入學後,也能拜在董夫子門下嗎?”
徐氏笑容滿面:“若修學出來,大抵能得個什麼等級的官位?”
霍去病:“還說不到官位的事,我給伱們推薦的出身,我就有監管的責任。”
“監管?”
季奎心裡打了個突:“王爺說的監管是何意?”
霍去病招了下手,囂旗勝一身甲冑,步履鏗鏘的從殿門口進來,道:
“王爺接管我大漢禁軍以來,立下規矩。
追隨我們王爺的,榮華富貴,高官厚祿皆可得,但前提是要憑自己的本事去爭。
若有那本事,王爺願親自給陛下舉薦,不在乎別人如何議論看待,舉賢不避親。”
“但王爺賞罰分明,有功則賞,有過重罰。”
“我禁軍麾下,俸祿最厚,待遇最優,然而仍有人行不法之事,其中各級屬吏,文員若犯錯,也都要按軍規處置。
我禁軍各部,每季度考核一次,無才無為,空佔其位者罷免。
貪墨者按數量不等,處不同等級刑罰,貪墨少於百石者,罰沒收入,罷其官位。
貪墨若超出百石,斷一手。超三百石者,斷一臂,入獄充苦役三載。超五百石者,斬首。”
我的個天……季奎神色大變,打了個哆嗦。
徐氏終於從送給她的禮物上收回視線,駭然驚愕。
在冠軍王麾下謀事,還有喪命的危險?
徐忠平臉色慘白,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