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守為攻,漢軍大勝,屠滅進入草原的西族近半。
但這段時間西族持續增兵,草原上的兵馬,又恢復了戰前的大致數量。
只要漢軍稍有鬆懈,他們隨時可能起兵殺入西域。
目前囤聚在大和島上的西族,大概和漢能動用為戰的兵力總數,是持平的。
霍去病盤算道:西族兵員眾多,消耗極大,他們同樣需要後勤。
但是按西王母所說,他們維持生機的來源,在祖石出現後,發生了特殊的變化。只需要輔助少量血脈之類的精氣,就能維持生命。
當然,正常進食可以達到更好的效果。
而西族在海上行進,演化兵勢黑氣,能減輕自重,不過同樣需要用船渡海。
他們嚴重缺乏船舶運兵。若專門打擊其船舶,就能將西族困在一處地方,彼此之間的兵眾無法串聯配合。
霍去病一點點把西族的優劣,作戰特點,數次交手後總結的經驗,羅列出來。
這是兵家的基本功課,細節廟算,戰前推衍破敵之法。
霍去病往昔征戰,時常能給對手致命一擊。
他的大局觀極好,看到的多是戰略層面的漏洞,故而能一戰定乾坤。
他成名後,很少做這麼細膩的戰前功課,因為不需要。
但下階段的戰局,格外重要,是擊潰敵軍數百萬眾的大戰役。
霍去病在腦內仔細推演了一遍,又寫出來測算,分析敵我。
奇妙的是,他測算之時,神府內陣紋交錯,推動疑兵之術,蜃龍幻術相合,衍生出敵我兵員,化出戰場,同步進行推演,尋找西族破綻。
“敵軍眾多,但良將稀缺,已快到了無大將可用的地步。
後續持續打擊其將領,正是針對人潮戰術最好的斬首策略……”
“先用身毒誘敵,讓他們的兵馬深入,而後就可以開始反攻,全面打擊,摧毀整個西族。”
霍去病眼中殺機一掠而過。
他往身毒所在的西南方向眺望:“今晚的身毒之戰……很大程度上會影響後續的戰略走勢。”
身毒。
漢軍大將李息,臉色陰沉的站在摩揭陀國東部邊境小城的城頭,眺望夜色中的黑暗。
李息以往,大多數時間都跟隨衛青,充當鎮守邊關的副帥。
他是多年征戰沙場的宿將,在整個漢軍體系中,除開第一梯隊的衛青,霍去病,僅次於李廣,程不識,和張次公,公孫敖,公孫賀,蘇建,渾邪王,酋塗王相仿,處在第二梯隊。
霍去病麾下的一眾心腹將領,能證敢戰,都是沙場好手。
但在資歷,掌握的兵權地位上,要弱於以上眾人,排在第三梯隊。
李息少年從軍,侍奉過先皇漢景帝。
到武帝登基,他多次帶兵隨衛青征討匈奴,後來就鎮守邊邑。
漢得身毒後,每年都會派大將來輪值統兵協防,李息年前才過來。
他已過中年,身形偏瘦,有儒將氣質,但多年征戰,又有一股殺伐的鋒芒,身披將甲。
他身邊的副將徐自為,趙食其,也都是名動歷史的人物。
其中的徐自為年紀頗輕,稍顯稚嫩,歷史上他在未來會是大漢的郎中令,也就是禁軍統帥。
名傳後世的光祿塞長城,就是此君奉武帝命令所建。
“大司馬親自傳令過來,說這一仗不好打,敵人勢眾。將軍還是退到後方去穩妥些。”趙食其也是戰場宿將,勸說道。
李息搖頭:“大司馬下了嚴令,這一戰,關乎後續敵我形勢,是重中之重。
大司馬既然把此戰重任交給我,我不親眼來看一看敵軍,後續如何能準確判斷形勢?”
“大司馬問起來,我說自己躲在後邊,什麼也不知道,我這臉往哪放?”
“早年打匈奴時,我軍居於弱勢。次次出戰都抱著戰死沙場的心思,眼下我大漢兵強馬壯,我反而退到後邊去,沒這個道理。”
李息眼神炯炯,盯著城外的黑暗。
前方是身毒最東部的邊境平原,敵人將從那個方向殺上來。
近幾年漢快速擴張,周邊小國多納入漢土,也有部分比鄰身毒的部族,併入身毒治下。
所以其國境面積和歷史上有些出入,要更大,東北角已與大漢接壤連在一起。
“斥候早就去探了,怎麼一點動靜沒有?”
說話間,銳響刺耳,有一支響箭射在城頭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