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動。
就在安靜的等待中,忽然有蹄聲震動大地。
一支千餘人的漢軍,若破開夜幕的惡虎,氣勢兇猛,從遠處馳騁逼近。
整個隊伍,全員身形伏低,策馬如飛,動作劃一。
每一個馬上騎士皆和身下馬匹宛如一體,而所有騎士又共同形成另一個整體,全軍氣勢交融,僅是簡單的策騎行軍,居然給人一種無堅不摧,沒有任何東西能阻礙他們片刻的觀感。
等待的眾將,精神大振。
只有霍去病,能帶出如此鋒芒蓋世的隊伍。
轉眼間那支隊伍便來到眼前,全軍從策騎疾行,轉為靜止狀態,勒馬停定。
轟!
戰馬的蹄子戰錘般刨在地上,塵土飛揚。
所有馬上的軍伍,同時從馬背翻落,只剩一人安坐馬上,黑甲紅袍,縱覽天下千軍,兵鋒第一的霍去病。
“大司馬!”
不論在戰場上有多勇武,悍不畏死的復陸支,衝鋒陷陣趙安稽,已官拜鷹揚將軍的趙破奴,無一例外,皆是發自真心的單膝跪地。
連阿芙緹也在不覺間隨同漢軍眾將,一起跪倒。
霍去病從馬上下來,直入中軍大帳。
眾將依次隨同。
帳內燈火通明,眾將佇立兩側。
霍去病先入中軍大營,帶來的親軍不解甲在馬匹旁等候,讓趙破奴等人都意識到,霍去病可能是要連夜興兵,閃擊埃及,不由得跟著興奮起來。
“當前敵我形勢如何?”霍去病問。
趙破奴出列道:“我軍兩萬五千部眾,輔兵三萬人,囤聚索婭長廊以南,往西奈半島的交界處,只待大司馬令下,隨時可開戰。”
“埃及人想以西奈半島為戰場,阻擋我軍。”
“他們在西奈半島堅壁清野,肅清了幾乎全部民眾,共佈下六道防線,準備與我們死戰!”
“繡衣探查的訊息說,埃及人動員全國增兵,已調動二十餘萬兵馬,奴隸超過四十萬,似乎準備和我們打一場大型的長時間消耗戰!”
趙破奴等人又介紹了敵軍營地,兵力的大致分佈。
時下漢和埃及已連續多次接戰,佔上風,但還沒有大型戰爭開始!
“兵分兩路,趙破奴,烏提斯,你二人率軍明早開拔,做出全力出擊態勢,往埃及的防線壓進。
另一路由我統率,兩路相合,我們要在三天內將埃及人的全部防線打穿,與衛大將軍呼應,擊潰埃及,乃至周邊各國!”
眾將齊聲應諾。
“好了,給你們兩刻鐘的準備時間,調派兵馬輜重,兩刻鐘後,前軍先隨我展開攻勢。”
眾將散去,依令行事。
阿芙緹留在了營內。
對霍去病下達的軍令,她相當吃驚,怕霍去病對情況瞭解的不充分,道:
“冠軍王,西奈半島的面積不小,大半區域是沙漠,不利於騎兵推進。
這次埃及的準備也很充分,他們的軍機大臣索菲斯親自坐鎮統兵,調動舉國精銳匯聚,我們幾次與其交手碰撞,只稍占上風。”
她是在提醒霍去病謹慎。
常勝將軍往往因為輕敵而落敗。
埃及的西奈半島,位於其國境東北端,是連線非洲及亞洲的三角形半島。
其西臨蘇伊士運河,東接亞喀巴灣和內蓋夫沙漠,北臨地中海,南瀕紅海,地處要衝。
其東西最寬約二百一十公里、南北最長約三百八十五公里。
半島上廣大的乾燥地區,稱為西奈沙漠,地形上沒有顯著變化,較為平坦。
霍去病看了眼阿芙緹。
這位女祭司比去年初見時,要顯得更成熟穩重,也更睿智。
她站在那,讓人很難不被她健美的長腿吸引,三寸柳腰可殺人,她的長腿上方就長著殺人的利器,再往上又陡然豐隆起來。
她手裡握著馬其頓神祭司傳承的戰爭權杖。
一段時間不見,她在修行上也有突破,容貌精緻,神色凜然。
在每次打仗前,對敵方的兵力,戰場的地理,霍去病都有著充分的掌握和了解。
這是打奔襲戰最基本的功課,所以不存在輕敵一說。
少頃,霍去病從營帳內走出來。
營地外,漢軍的兵馬奔走,在做戰前準備。
整個營地近四萬駐軍,全部動員起來,居然沒半點喧譁,連戰馬都沒有嘶鳴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