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森寒風,刮面而過,然而,他卻頹喪得垂下頭來,毫無所覺。
忽然,他驚叫一聲,跳起老高。
一副白粼粼的屍骨倚靠在石壁上。
他四顧一週,不禁連連驚叫。
他只見數十副白粼粼的屍骨東倒西歪地靠在石壁上,倚在凸出的石頭上,睡在高低不平的地面上,總之,沒有一個是活的。
他恐怖地睜大了眼睛,來回察視,但見那數十副屍骨的骨骼俱皆略為短小,骨骼亦較輕細,不像是屬於男人的,於是疑懼又起:“哪來的這麼多女人死在這裡?”
他來回走了兩遍,又看到了兩副死人骨骼交臂擁抱著,心想:“他倆生前一定是好朋友,否則怎會連死的時候,都還不願分開!”
他是至情中人,不由多看兩眼,但見這兩人的骨骼,比起旁側那數十副要大得多了,尤其是頭部,那額角更顯得寬闊,心想這兩個可能是男的了,這些女人大概都是他倆帶來的,唉,他倆生前實在太風流了。
繼而一想又覺不對:“為什麼呢?這些女人又不是傻瓜,怎會死心塌地的跟他兩人死在洞內,顯然是有預謀的,也許這兩個男人生前不是好人,將她們擄來此地的!”
想著,他不屑地吐了一口吐沫,冷笑地指著兩個男人的骨骼罵道:“你們兩個一定不是好東西,哼!害人精。”
正想轉身離去,紅光一閃,那相擁的男人其中一個手臂上隱約還握住一本紅色冊子,心中一動,再看另一位手中似乎也握著一本白色小冊子,只是與他骨骼同一顏色,若不細心,真還難以發現。
白夢蘭從兩人手中取下紅、白兩本小冊子,暗忖:“這兩本冊子,…—定跟兩人身世有關,何不看一看,藉以解悶。”
首先看那紅色冊子,翻開一看,但見第一頁用墨筆端正地寫著:“承蒙閣下仗義解圍,我雖自知身負重傷,在世不久,也向你致最真誠的謝意!”
字跡雖有點紊亂潦草,彷彿出自於受傷極重人的手中,但那字型風格卻掩飾不住這寫字的人的學問與修養。
再翻開第二張,仔細一看,卻跟上一頁不大相同,口吻字句顯然是另一回事,心中一疑,瞧了白色冊子一眼,若有所思地想道:“莫非這兩本冊子是兩人生前一問一答的記載?”
遂翻開白色冊子第—頁,果然不出所料,但見紙上銀鉤鐵劃寫著:“將軍,這哪來的話,別說鄺某生平好管閒事,而且心儀將軍甚久,早想一睹丰采,救人是危難之常情,算得了什麼回事,將軍如此說來,鄺某心裡就不安了。”
將軍這個稱呼,使得白夢蘭吃驚地望了那互相擁抱著的男人一眼,心想那拿著紅冊子的人大概就是什麼鐵府大將軍了吧!
這個發現使他心中狂喜,顫抖著手翻開紅冊子第二頁:“老鄺,恕我這樣向你稱呼,為了我,你的犧牲不算不大,我生平從未欠人一分恩情,這次破天荒欠了你一筆恩情債,卻無法償還,殊感歉疚!”
白冊子寫著:“將軍!生死在天,你我年齡相若,活在世上已有半輩子了,老天並未虧待我們,何苦唉聲嘆氣,自找悶氣。鄺某淡於名利,看透人世,早想得到解脫,現在,總算達到目的,說來還要感謝你呢。咦,以將軍處世之方針,以鄺某看法實在不會跟武林四魅發生勃異,到底是為何而起,是否能夠詳告鄺某!”
紅冊子寫著:“老鄺,那純陽真笈與我師門有關,為了這一重原因,所以不惜與四魅作一次生死搏鬥,以免師門受不白之冤。”
白冊子寫著:“哦,原來有這一層細故在內,咦?純陽真笈內中的武功記載,據我所知,好像有一種運功自療的秘學記載,您怎不試一試呢?”
紅冊子寫著:“唉,老鄺,你有所不知,不錯,純陽真笈之中確實有一種秘學,能夠自療內傷,但是你要知道,純陽真笈所以取名為純陽,必有它的道理在,非童身之體不能練,你我童身已破,雖有稀世秘笈在手,又有何用?”
白冊子寫道:“將軍,鄺某還有一個疑問,這數十位美姬皆屬青春之時,難道為了你一個命在旦夕的人長守至此,不肯出洞麼?”
紅冊子寫著:“哈哈,老鄺,所謂相交貴在知心,此數十人皆為我妻妾,由各方貧戶落難之時擄回家中,平日感於知遇之恩,早有圖報之意,此時,她們達到目的了,你不是親眼看見了?適才我瞪目喝叱,仍不見有一人肯離開嗎?”
白冊子寫道:“聽聞江南道上傳言,將軍乃太湖幫少主,為何受任當今皇族鐵府將軍一職,實令人百思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