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看到的都無非是深灰色的血液,這種濃得耀眼的紅色血液又是從哪裡流出來的?
“敬拜於我的後裔啊,你們是擁有燃燒之血的光榮戰士,從來不懼怕流血犧牲!在戰場上,你們只有一個目標,就是讓敵人流出比你們更多的血液!”從圖騰柱裡,突然傳來一個粗獷威嚴的聲音,然後又歸於沉寂。
在領主府裡,那根平常被薩滿用來當大蜡燭使用的柱子,發出來的紅光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濃厚,粘稠得甚至如同血液一般,連空氣裡都散發著糊糊的殺戮腥氣。
所有獸人士兵,在那一剎間感到身體裡充滿了遠遠勝過從前的勇氣和力量,對於敵人的憤怒,對於殺戮的渴望,更是在腦海中佔據了壓倒性的優勢。而粘糊的血腥紅光,也在一瞬間充斥了整個領主府,地獄怪物的戰力卻頓時如洩了氣的皮球,被瘋狂的血色獸兵亂刃分屍。
“剛才是米克特暫時甦醒了嗎?”
“看來戰場上的強烈殺意已經開始讓獸人戰神感到興奮了。”
“燃燒之血是什麼?”
“這是獸人部落守衛家園的最後辦法,早就失傳了,是向神明祈求成為血戰士,急劇點燃生命中的本質力量,爆發出強大的鬥志和戰力,比狂化效果還要猛烈,”
“不錯,在耗盡生命精力倒下之前,確實可以讓敵人流出十倍的鮮血。”
領主府的牆內牆外,形成了一個奇妙的平衡:牆內浮現出血腥紅光,獸人士兵殺氣騰騰;牆外瀰漫著黑暗魔氣,地獄生物氣勢洶洶。無論哪一方進入到對方的領域,能力都會大幅下降,所以最合適的戰術是稍稍後退,引誘對方進入自己的優勢地盤,再行虐殺。可惜這時候雙方差不多都失去了理智,只知道拼命朝前衝殺,絕不願意後退一步,於是在大門、牆頭這些分界線上,形成了勢均力敵的絞殺。
血戰士的數目並不能守住全部陣線,在一些空蕩的牆頭,仍然有地獄犬和角魔翻跳進來。由教廷人員構成主力的俘虜軍主動填補了這方面的空白,他們的聖光祝福術雖然在血腥紅光干擾之下,只有一半的效果,但紅光同時也替他們驅散了黑暗魔氣,倒是落進血光的地獄軍隊沒了魔氣助威,此消彼長之下,已經無法和掌握生命力量的神職人員抗衡。
“這個,這個……”薩滿大人看到部落勇士們不懂得利用規則取巧,心裡實在是心疼,忽然靈機一動,繼續進行祈禱儀式,將紅光的範圍略微擴大了一線,與獸人直接交戰的地獄生物頓時罩在了紅光之下,力量大衰,迅速被血戰士斬成碎片。
“好辦法啊,”奧裡帕斯十分歡欣鼓舞,看到新的分界線上又形成戰局平衡了,再次祈告祖先賜福,於是紅光籠罩的區域又大了一圈,血戰士們再次斬殺了一批敵人,向前衝鋒。
然而重複了幾次以後,血紅之光的範圍似乎擴大到了盡頭,再也無法向外延伸。半精靈眉頭一皺,又想出了辦法,雖說血光地帶的大小無法再變,但還可以將籠罩的區域進行移動。於是圖騰射出的紅光配合血戰士的步伐,緩緩前移,替他們先刷去了敵人的氣焰。
對於另一面的戰俘軍來說,就是紅光不斷後退。當然他們不是傻瓜,知道跟隨著圖騰光芒同時後撤,依然空出一段緩衝紅光帶,留給那些衝進領主府來的地獄生物。
隨著血戰士們瘋狂殺戮的成果不斷增長,奧裡帕斯感覺紅光越來越濃郁,氣味越來越腥重,照在身上恍然有如實質的壓力,連自己腦子裡的某些思想也忍不住要發熱起來。
“我是法師,我是未成年人,我本事弱小,我武藝粗疏,我攢了很多錢,我要安全地活下去……”半精靈不斷地給自己催眠,拼命壓制內心躁動著的上戰場肉搏的慾望。
終於,薩滿引導的紅光移動到了牛頭人倒下的地方。透過濃濃的紅光,半精靈清楚地看到,野牛巨大的軀體橫躺在地面,身上到處都是尖刺重錘砸出來的可怖傷痕,一雙巨大的牛眼仍然圓瞪,只是暗淡的瞳孔已經沒有了生氣。
“難道,那就是傳說中的死不瞑目?”奧裡帕斯暗自嘀咕了一聲,又念起重生禱詞,“偉大的祖先,上古的神明,請讓你忠實的孩子回到寬廣的大地懷抱,再次扛起旗幟,再次吹響號角,再次拿起武器,再次披上戰袍……”
但是,這次的復活儀式卻沒有在野牛身上出現任何反應。部落的唯一法師翻了翻眼皮,又反覆唸了幾遍咒語,見還是沒有動靜,不由氣惱地喊起來,“你祖先的,歧視身體大的啊!”
血戰士沒有繼續推進戰線,倒是團團圍在了巨牛身體的身周,似乎是打算守護酋長的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