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這些城市都算不了什麼,到了首都,你就知道什麼才是真正的大桶了。”
話說大桶城果然不愧是天下第一桶,單單城市規模就能容納下二十萬人口,這在寒帶國度已經是一個很龐大的數字。城牆更是修建得高高大大,白裡透紅,與眾不同,站在城外仰望,活像是一片片巨大的鴨蛋殼。
白麵包公爵手指城牆,為新部下們解說,“這是用上好的玉石澆裹膠泥建成,韌性十足,彈力絕佳,就算用投石車來攻,也很難損傷它,更大的可能是石彈被牆壁震回,砸到自己的部隊當中。”
“噝——”幾千號人倒抽冷氣,傻住了眼。
“這座城市建立時間已經有幾千年,是我國曆史最悠久的名城,也是其他所有桶城的建造典範。傳說這一圈玉石城牆因為年深日久,已經有了生命,就算是能打出些缺口,它也能自己慢慢生長恢復。”
“妖怪啊!”已經不是慌張,而是恐懼了。一時間,前煤油燈隊伍中有人掏護身符親吻,有人焚香禱告,有人掏筆寫遺囑預備後事……
“這傳說是真是假?”婚後不久的班布子爵滿面紅光,沉穩發問,替不爭氣的手下們挽回了不少印象分。
“不知道。不過最近幾百年來,這城牆都沒有進行過保養維修,但上面從來找不到一個針孔大小的傷口,或是頭髮粗細的劃痕。”白麵包公爵很是懊惱,“我還是算錯了,硬行進攻的話,別說這城死活打不下來,就是首都裡那些把城牆看作是聖城的市民,也會對我很不滿意。”
“也就是說,這座城打不動,也不能打?”班布思索起來,“我們必須想辦法繞開它?”
“呃,親愛的妹夫,你可有什麼好主意?只要讓黑胡椒出城,一定不是我白麵包家的對手。”很顯然,有了一支強大傭兵團的加入,白麵包公爵的底氣足了不少。
“公爵閣下,這座城市既是首都,又是聖城,攻打它是可恥的,反過來說,利用它也是可恥的。”班布微笑著說,“我們可以大發傳單,宣稱黑胡椒躲在城裡,不敢堂堂正正對決,沒有一點王者之師的形象,還有什麼臉面要爭奪王位?”
“這個主意倒是不錯,但是一定會起效果嗎。”公爵託著下巴思考,“如果他們硬是厚著臉皮不肯出來,我們要等到什麼時候?”
“然而王城的市民並不是黑胡椒公國的臣民,他們沒有義務為黑胡椒服務,更不會願意被綁架在黑胡椒的戰車上。”班布自信地說,“黑胡椒閉城不出,王都市民就如同被囚禁起來,他們不會容忍因為黑胡椒的怯戰莫名其妙失去了自由。時間一長,大桶城裡肯定會發生內亂。”
“親愛的妹夫,你實在是太有才了。”公爵興高采烈地吩咐,“來呀,給我多多散發傳單,要說明我們是抱著誠意來和黑胡椒家族商議王位權的歸屬問題,絕對不是來侵擾王都的市民——全國各地都給我去發,黑胡椒要再不敢出來,就讓他們在所有人面前都抬不起頭。”
傳單發出去幾天,白麵包公爵漸漸失去了耐心,“班布子爵,為什麼城裡還有什麼動靜?”
“公爵閣下,黑胡椒家還在猶豫,他們知道出了城,兵力上沒有勝算。而民怨的積累,需要一定時間,現在王都裡的壓力,還不足以迫使他們下定出戰的決心。大概一個月以後,形勢就會慢慢起變化。”
“要等一個月以上?我覺得時間太長了,有沒有辦法讓他們早點出來?”
“這也簡單,再送一封信給他們,告訴他們拖延是沒有用的,到時候不用我們動手,大桶城的人就會先把你們趕走。而且,如果你們再這樣無賴地蹲下去的話,我們也可以不講道義,直接去打你們的老家水桶城。”
“很好,很好,”公爵連連點頭,“這一來,黑胡椒肯定會放棄幻想,認清現實,明白這一場正面戰鬥是不可避免的。”
“十番戰?”
“對,是十番戰。”
“我想問的是,什麼是十番戰?”
在白麵包軍營的主帥大帳中,公爵向高階將領們宣讀了黑胡椒家族的回信。信中大意是說,貴我兩家,實力相近,難分上下,如果全軍死鬥,互相大損元氣,反而便宜了別人。不如以“十番戰”來決定勝負,獲勝的家族便繼承王位,落敗的一方也不致損傷過多。
“這幫傢伙,分明是看到兵力已經遠遠落後,全軍對壘有輸無贏,於是想靠‘十番戰’來扳回敗局。”白麵包公爵心裡大罵對方狡猾,“大家覺得這樣如何?”
所謂“十番戰”,是素食王朝一種古老沿襲的戰爭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