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車伕冷笑道:“我跟他跟了七八年,到現在還是個窮光蛋,玩的還是土嫖館裡的臭婊子,你剛來就想當大亨,你憑什麼?”
柳長街當然知道他說的“他”是什麼人,卻故意問道:“難道你也是龍五的手下?”
車伕冷冷道:“你只要稍微有點眼力,就該知道我彭剛是幹什麼的?”
柳長街道:“‘旋風刀’彭剛?”
彭剛道:“想不到你居然還有點見識,居然還知道我。”
柳長街嘆道:“五虎斷門刀門下的高足,居然要替人趕車,這實在是委屈了你。”
彭剛握刀的手上已暴出青筋,額上也暴出了青筋,咬著牙道:“老子也早就不想再受這種鳥氣。”
柳長街道:“所以你想殺了我,帶著四箱銀子和這個女人遠走高飛。”
彭剛眼睛落在胡月兒還在喘息的小嘴上,眼睛裡又立刻像是冒了火,道:“像這樣的小寡婦,每個男人都想玩玩的。”
一聽“小寡婦”三個字,胡月兒就叫了起來:“你把我們當家的怎麼樣了?”
彭剛獰笑道:“那種見了銀子連老婆都肯賣的男人,死八次也不嫌多,你難道還捨不得?”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胡月兒已嚎啕大哭起來,哭得就像是真的一樣。
柳長街這才嘆了口氣,心不甘情不願地從她身上爬起來,喃喃道:“這女人既不是天仙,銀子也不多,為了這點銀子送命,實在不值得。”
彭剛冷笑道:“要送命的是你,不是我。”
柳長街道:“你真有把握殺我?”
彭剛道:“你若真的有本事,就不會被人像野狗一樣打得半死,再吊到屋簷上去。”
柳長街道:“所以你認為你比我強!”
彭剛道:“我只不過有點不服氣,捱了一頓打,就弄到那麼多銀子。”
柳長街又嘆了口氣,道:“你實在還是個連屁事都不懂的毛頭小夥子,我實在不忍下手殺你。”
彭剛厲聲說道:“那麼你不如就索性讓我殺了你吧!”
他的刀已劈出,一出手就是連環五刀,“五虎斷門刀”本就是武林中最毒辣兇狠的刀法,“旋風刀”的出手也的確不慢。
柳長街沒有還手。
他甚至連閃避都好像沒有閃避,可是彭剛的刀,卻偏偏總是砍不到他身上。
胡月兒似已嚇得連哭都不敢哭,俯在床面,身子縮成一團了。
彭剛出手更快,漸漸已經將柳長街逼到屋角,突然一刀從下挑起,連變了三個方向,急砍柳長街的左頸。
這一招“翻天覆地”,正是五虎斷門刀的殺手。
柳長街眼見已無路可退,身子突然沿著牆壁滑了起來,滑上了屋頂。
“叮”的一聲,火星四濺,彭剛本以為這一刀必已致命,已使出全力,想收回已來不及了,一刀砍在牆上,刀鋒恰巧嵌入磚牆裡。
他正想用力拔刀,壁外突然伸進一隻手來,捏住了他的刀鋒。
很結實的磚牆,就像是忽然變成了紙糊的,這隻手竟隨隨便便的穿過了牆,輕輕一拗,一把上好的鋼刀,就已被拗成了兩截。
彭剛的臉色變了,全身都已僵硬。
他畢竟還是識貨的,這樣的武功,他簡直連聽都沒有聽過。
牆外已有個人冷冷道:“你跟了龍五七八年,每個月卻還是隻能弄到手七八十兩銀子,但他一下子卻弄到了好兒萬兩,所以你很不服氣,是不是?”
彭剛鐵青著臉,點了點頭。
牆外的人卻看不見他點頭的,所以柳長街就替他回答:“他正是這意思。”
“可是這姓柳的已被藍大爺揍了,已成了孟飛的朋友,從孟飛那裡出來的人,就是我們的對頭,你怎麼知道銀子是誰給的?”
彭剛遲疑著,終於道:“我看得出,孟飛絕不會有這麼大的出手,而且那天我又正好看見公子到孟飛莊院裡去。”
牆外的人淡淡道:“想不到你居然是個很聰明的人,而且居然還很仔細。”
只有仔細的人,才能看見很多別人看不見的事:“只可惜你卻做了件最笨的事。”
他的人雖在牆外,說話的聲音卻彷彿在耳旁:“你明知柳長街是一家人,還要殺他?”
彭剛垂下頭,汗落如雨:“我錯了。”
“你知道你犯了什麼錯?”
“我……我犯了家法!”最後這兩個字從彭剛嘴裡說出來,他似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