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看:“你在寫什麼,這麼鬼鬼祟祟的?”
“咦,你幾時回來的?!什麼鬼鬼祟祟?”她滿臉不悅地說:“還不是寫稿,管你什麼事?”她乾脆抓起紙,一陣亂揉,擲入紙簍,站起身去了廚房。
在誤解之後(21)
過了一陣,若愚也出來了,說:“你最近是怎麼回事,這麼喜怒無常?!明天我給段次英打個電話,要她自己去管中國週末,免得你整天神魂不定,影響我們家庭氣氛!”
“李若愚,我拜託你,少管我們東亞系的事。我心緒不好,與中國週末無關。”
“那是為什麼?我勸你呀,如真,文章還是少寫,省得整天做夢編夢,不面對現實。”
你才做夢哪,正因為我面對現實,才會這般痛苦呵!你懂什麼!
第二天沒課,但剩下一個多星期就要舉辦中國週末,她還得去學校。還沒進辦公室,里拉從後面趕來,朗聲說:“真,你來啦?我正打電話去你家找你,校長室打電話來。”
次英從她辦公室探出頭來,先看里拉,再看如真。如真裝出不在意地問:
“哦?知道了。”
“不,要你立刻回電話,過一下校長即要去開會了。他在等你的電話。”
走廊的暖氣並不高,如真卻覺一身燥熱,連忙開門進辦公室,次英卻跟著她進來了,她只好硬著頭皮說:“有事嗎?能否等我打完電話,我去你辦公室?”
“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想知道校長是不是為了中國週末的事來問你,因為,墨院長同我大吵了一場,我怕他告到校長那裡去了。”
如真大吃一驚:“怎麼了,怎麼回事?”
次英先坐下,點上一枝煙,一連吸了好幾口,也不吐,由兩股白煙從鼻孔串出來:“哼,跟美國人做事,就是這副德性,翻臉不認人。我們不是超出預算了嗎,所以我就要他多撥一點錢給予我們,他說,中國週末就是下個週末了,現在叫我到哪裡去調一萬元錢哪?怎麼早不同他說?這還罷了,接著他又訓了我一頓,憑什麼要付這麼高的演講費,何況還不是領事自己來?現在就設法把費用精減,一切在內,不能超出兩萬。我說辦不到,一切已講定,允諾了的,怎麼好改,我們做不到。而且,我提醒他,當初他對我說,只要把中國週末辦得光彩,經費不成問題。你猜他怎麼說?”她虎視眈眈地盯著她,好像她是墨院長。
如真搖搖頭。
“他不承認,這個王八蛋!”
如真又嚇了一跳。自中國行之後,墨院長同次英的關係不但十分友好,而且親密異常,墨院長見人就誇次英的能幹精明,次英也認為他是個英明的領導,雖然如真私下認為墨院長有諛上欺下的官場氣勢,但她從不曾在次英面前表露過。
“那……那怎麼辦呢?”她小心翼翼地問。
“鬼知道!”她點上第二支菸,猛吸幾口,鼻孔又冒出兩股煙:“大不了不辦,看他怎麼下臺!”
“那不好吧,海報都貼出去了,地方上的報紙也登了訊息。而且……”
“他拉的屎,他去料理。管我們什麼事?”
尚必宏早就警告過如真,黃立言也幾次提過次英是個女鬥士,服軟不吃硬。“次英,你消消氣,中國週末是東亞系出面辦的,辦不出來,吃虧的還是我們啊。同院長賭氣,是雞蛋撞石頭。對不對?這樣吧,我去同他講講,順便把這張經費支出單帶給他看看。好嗎?”
次英不屑地用鼻子哼了聲,順手捻熄了煙:“你省省吧,他怎麼會見你?!除非……”她忽然站了起來,眼睛直勾勾地看住如真:“你不是要給校長打電話嗎?”
如真倒不由自主地跌坐在椅子上。她完全忘了打電話的事!一看錶,也顧不得次英,連忙撥了校長室的電話。他一定氣昏了!她不但週末失了約,而且連電話也不回。接電話的是他的秘書珍妮。如真忙報了名,珍妮說:
“他剛離開,開會去了。不過他留了話,請你下午四點三刻來一下。”
“噢……”她一時想不出藉口,對方就掛了。她知道次英的眼睛始終沒離開過她的臉。如真無奈,只好說:“他……校長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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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英繞過她的書桌,站到她椅子邊,站在她面前,“如真,你看著我。”等如真的眼睛對著她時,她說:“你的男朋友,就是他,對不對?你不用否認,你的臉已經代你回答了。”
電話霍地大響起來,把兩人都嚇了一大跳,尤其如真,要接又不敢接,但又不得不接。她拿起話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