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清揚說到做到,第二日果然一大早就來了,秋墨甚至和顏悅色,問他有沒有用過早餐,要不要一起用些。
三個月其實不短,可對蕭清揚來說,幾乎只是一瞬,還沒怎麼感覺三個月就這樣匆匆過去了,看著梁茶香彈跳自如的雙腿滿心遺憾。
不過到底有些自豪,都是因為自己的息心照顧,茶香才能好的如此利索。
而陳紅玉在屢次使壞之後,也被梁茶香找了個機會,以其人之道,好好的整治了一番,再也不敢捉弄於她。
一場大雪,紛紛揚揚下了三天,送來了年的味道。
梁茶香托腮看著窗外刺目的白,不知在想些什麼。
“梁主任你來說一下?”
莊博華看著梁茶香,心中慍怒。
太可惡了,居然敢在他說話的時候走神,這麼多的下屬,哪個不對他恭謹有加,偏偏這個梁茶香,對他沒有絲毫恭敬之心,如今變本加厲,居然公然在會議上開小差。
莊博華覺得,自己的權威,受到了極大的挑戰。
“我沒什麼可說的。”對自己的走神,梁茶香並不覺得有什麼歉意。
莊博華每次開會,費話一大堆,真正有用的資訊,不足三分之一,就算這僅有的三分之一,你還得自動過濾掉其中的水份。
況且每次開會,莊博華並不是要聽取眾人意見的。
“既然沒意見,這十幾匹雲錦妝花,就全部交給你們二車間了。”
他皮笑肉不笑的說道,“這點小任務,不用我說,過年前能完成吧?”
莊博華說完,會議室裡靜默一片,眾人皆低著頭,有的在摳指甲,有的敢怒不敢言,只有莊雅婷嘴角上揚,眼裡冒著看好戲的光彩。
開什麼玩笑。
欺負她不識貨,還是咋的?
誰不知道,雲錦自古就有“寸金寸錦”之說?
“不多,就十幾匹,還過年前交貨?”梁茶香瞅著莊博華,眉頭上揚,“莊副廠長,你在講故事吧?”
她一字一頓,定定地看著莊博華。
雲錦這種東西,工藝非常獨特,操作難度、技術要求非常之高,需要拽花工和織手,兩人相互之間默契配合。
最關健的是,洋人的那些機械化的東西,根本派不上作用,只能用老式的提花木機織造。
織造時,拽花工坐在織機上層,負責提升經線;織手坐在機下,負責織緯、妝金敷彩,兩人相互配合著織造,一天只能生產五、六厘米。
一天,五、六厘米,十幾匹,讓她年前交貨,請問,離過年只月餘時間,要她怎麼交貨?
更別提織造之前,還得先根據客戶要求,進行紋樣設計,等到客戶對紋樣滿意之後,還要填繪意匠圖,根據意匠圖挑花結本,還得按要求準備原料準備……
光是這一套準備工序,梁茶香初步估計,年前都完不成,更別提什麼織造了。
這個臭丫頭。
莊博華臉色難看,,叫她一聲“主任”,她還真把自己當成了人物。
想他莊博華,在池家伏低做小,辛苦隱忍那麼些年,才有瞭如今的地位,她一個小丫頭片子,憑什麼?
自己辛辛苦苦這些年,難道只是為這個臭丫頭做嫁衣?
他不甘心!
莊博華的眼睛裡似是要噴出火來。
他以為梁茶香,剛調到二車間不久,對織造一無所知,以他的設想,梁茶香一定會愉快地接受下來,不就十幾匹布嗎,洋織機一開,就是一兩天的事。
到時候,不僅達到了羞辱梁茶香的目的,更是可以,以梁茶香“擔不得此重任”為由向蕭鎮提出換人。
他如意算盤打得響,卻不想對方並不上鉤。
其實這也是梁茶香運氣好,有一回蘇曉菁帶她到自家鋪子裡玩,見到過一條雲錦的圍巾,價格高的令她咋舌,這才上了心,回去之後查了有關雲錦的資料,在幹事處那會兒,特意跑去車間看過,為這事專門寫了信給蘇曉菁,在信裡好好的得瑟了一番。
“梁茶香,”莊博華提高了音量,“你這是什麼態度?眼裡還有沒有領導?”
“領導?”
梁茶香微微一笑,嘴角掛著譏諷,“恕我眼拙,真沒看出來。”
“你……”
莊博華指著梁茶香,一張老臉漲成了豬肝色。
“梁茶香,你別太囂張。”
莊雅婷“嚯”的一聲從椅子上站起來,“啪”的一聲,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