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天他這是在做夢嗎?蕭清揚呆住。
梁茶香發覺到蕭清揚的失態,亦是轉過身去,同樣驚訝地張大了嘴巴。
一頂草帽,一身灰褐色的短褂,上露出胳膊,下露出小腿,趿一雙草鞋,牽著一條牛,不是蕭鎮還有誰?
只是他怎麼成了這副模樣?
放牛郎?
梁茶香怎麼也無法將眼前之人,與那個儒雅的中年人聯絡在一起。
“爹!”蕭清揚不可置信地喊了一聲。
“原來你沒死,真的是太好了!”蕭清揚激動地衝了上去,抱住楊大牛的胳膊。
楊大牛連忙推開蕭清揚,“小弟弟,你說什麼呢?”
目光落在車轅上,“你們的車陷在泥裡了嗎?我的牛力氣大,幫你們拉出來吧!”說著趕了牛上前。
小弟弟!
蕭清揚心中巨震。
“爹!”蕭清揚三步兩步來到蕭鎮面前,“您好好看看,我是清揚啊,您不認識我了。”
楊大牛也是嚇了一跳,趕緊退後一步,“小弟弟,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我還沒成親呢,哪來你這麼大的兒子?”臉上竟然露出一抹羞澀。
梁茶香瞧著有些不對勁,“額,大……大哥……”
好吧,她自己叫著,都覺得有些膈應,雞皮疙瘩掉了一地。
“那…那個……”梁茶香不自在的吞了吞口水,“您今年……多大啦?”
“多大?”楊大牛撓了撓頭,這個問題他還真沒考慮過,十八?二十?
他看了看蕭清揚和梁茶香,這兩人看著也有二十左右了吧!自己好像比他們大一點,二十八?
應該差不多,楊大牛點了點頭,“應該二十八吧,我也不是很清楚!”
噗,梁茶香被雷了個外焦裡嫩。
二十八……,好吧,二十八就二十八吧!
“那……那個大……哥!”梁茶香感覺自己的雞皮疙瘩又起來了,“您看,今晚能不能到你家裡借宿一宿?”
蕭清揚瞧了梁茶香一眼,立即明的了她是什麼意思,附和道,“我們趕了幾天的路,又累又渴,還未曾好好歇息過。”
他並沒說假話,的確沒有好好休息過。
楊大牛瞧著兩人一臉的風霜並未懷疑,套上牛三人一起合力,一起把馬車從泥地裡拖了上來。
兩人跟著楊大牛聊了一路,發現他年紀一大把,思想卻單純的像個孩子。
難道這個世界,真的有長得一模一樣的兩個人?
蕭清揚望了梁茶香一眼,同時梁茶香也正好看過來,兩人同時從對方的眼裡看到了疑惑。
很快楊大牛帶著蕭清揚、梁茶香來到一座小院門前,順手將牛系在院前大樹下。
“院裡地方小,你們的馬車……”
蕭青陽連忙把馬也系在大樹下,“我們也沒啥值錢的東西,就係在這裡不礙事。”
不是沒值錢的東西,而是要跑路,不方便多帶。
青磚夾著泥坯的院牆,有些年頭了,有的縫隙中長出了青青翠翠的雞爪草,推開木門,一陣花香飄來,梁茶香一轉眸,看到西屋的窗臺下,一株茂盛的梔子花正在怒放。
梁茶香握了握手,如果說適才還有一些遲疑的話,那麼現在梁茶香可以篤定他就是蕭鎮。
人可以忘記很多事情,可對自己印象最深、最重要的事情,總會留下那麼一些影子。
也許在火車入水之後,蕭鎮雖然得以逃出生天,卻因某些原因失去了記憶。
梁茶香覺得自己這個假設很成立,秦夫人不就是一個活生生的例子嗎?
聽到推門的聲音,屋裡有人走了出來,“大牛回來啦,飯馬……”
待看清楊大牛身後,還跟著兩個年青人時,一愣之後,眼睛充滿了警惕,“這兩位是……”
“爹!”楊大牛叫了一聲,“他們是來投奔親戚的,不想親戚搬走了,車子陷在咱村前的小路上,所以呢,我就先把他們給帶回來了。”
梁茶香悄悄打量著他,此人八十歲左右,兩鬢斑白,面板黝黑,臉上佈滿皺紋,微微有些駝背,像是長年搬運東西壓彎了脊背,雙手粗糙,一雙眼睛卻不似一般老人渾濁無光。
楊老爹注意到梁茶香在打量自己,眸光落在梁茶香的身上,心下不由得一震,努力掩下心頭的震動,對她點了點頭。
梁茶香被人逮了個正著,也不覺得尷尬,大大方方對著老人福了福,“大爺,打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