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茶香貿貿然的衝了進去,來不及打量辦公室裡的情景,就聽一個好聽的聲音道,“是誰?”
梁茶香抬起頭,愣了一下,回過神來和那人同時說道,“是你!”
外間的莫如惠回過神來,幽怨的瞪了蕭清揚一眼,追了進去,她氣急敗壞。
“你這人怎麼回事,一點禮貌都不懂,怎麼隨便亂闖別人的辦公室。”
說著就要上前將梁茶香拉了出去。
這個莫如惠,一點職業素養都沒有!
秦柯文皺了皺眉,該做的事不做,一雙眼睛只往他身上溜,真心不想留她在這裡,當自己的秘書,可兩家有生意來往,他爹又不得不給莫家一些臉面。
當即揮了揮手,“嗯,你先出去吧,這是我的朋友。”
他努力剋制著自己的厭惡,讓自己的聲音聽上去淡淡的,沒有一絲不滿或討厭。
莫如惠撇了撇嘴,心不甘情不願的退了出來。
以為她是他的那個使喚丫頭呢!
莫如惠翻了個白眼,眼前浮現出方晴那張巧笑兮倩的臉,莫名的惱火,心不甘情不願,踢了一腳牆角的發財樹。
不想用力過猛,疼得她齜牙咧嘴。
蕭清揚憋著笑,只當沒看見,坐在椅子上,悠哉悠哉的看著報紙。
秦柯文給梁茶香泡了杯白茶,看著玻璃杯中徐徐綻開的茶葉,梁茶香心情複雜到了極點。
據她所知,綢橋、竹周這一片,除了蕭鎮那看得比眼珠子,還要貴重的十幾棵白茶樹,並沒聽說哪裡還有白茶樹。
溧陽的白茶與中國六大茶類中的,“白毫銀針”、“白牡丹”等茶葉,不是同一個概念。
“白毫銀針”、“白牡丹”是由綠茶中多毫的嫩葉,製作而成的白茶,此茶滿披白毫,以湯色如銀似雪而得名。
而溧陽的白茶,是特定的生態環境中,產生的茶樹的變異,是大自然賜予人類的珍貴禮物,它的產茶期很短,只有一個月左右。
說是白茶,其實它是綠茶缺了葉綠素緣故,鬧不清什麼緣故,此茶清明節前萌發的嫩芽為白色,行至穀雨,其色慢慢變成玉白,夏至前,又逐漸轉變為綠白相間,之後慢慢恢復為全綠,與一般的綠茶毫無相異之處。
蕭鎮的那十幾株白茶,是她外公當年,偶然從野外得到的一株珍品,經過十幾年的精心培育,才得了這十幾株。
秦柯誠的白茶從哪裡來的?他們與綢橋鎮的蕭家,究竟有著什麼樣的糾葛?
這背後,似乎有一張看不見的蛛網,千絲萬縷。
梁茶香咳了,收起心神,強迫自己不要多思多慮,簡單扼要說明來意。
秦柯文眼眸沉沉,不知在想些什麼。
今日的秦柯文,與那日在公園,又有不同,褚青色的團花馬褂,看著挺像那麼回事。
他沉默良久,“你應該知道,樂興與興隆昌歷來是競爭對手……,你救過我們家晴兒,如果有別的需要幫忙的,我義不容辭。”
梁茶香笑著搖了搖頭,“我說過那不過是舉手之勞,今天來並不是要你還人情的,並且來這之前,並不知道,你是樂興的的副廠長。”
梁茶香理了理髮絲,“你說的不對,這件事跟興隆昌沒有絲毫的關係……”
梁茶香又將其中之意細細講解了,“我再重申請一次,此行借布跟興隆昌沒有關係,就算此行借不到布,興隆昌也不會有絲毫損失,莊副廠長早就言明,此番損失要倉庫賠償……”
秦柯文不至可否,梁茶香瞥了他一眼,站起來說道,“總之,借與不借,都於興隆昌無關,如果令你為難的話,那麼就當我沒說”。
她點了點頭,“告辭了。”
其實梁茶香並非真的想走,只不過看出了他的猶豫,想逼一逼他故意為之。
說來也巧,或者說梁茶香運氣好,就在這時,辦公室的門開了,那位落水的方晴姑娘拎著一個食盒走了進來。
“少爺,今天有你最愛吃的……”
方晴仰著天真的笑臉,話說到一半,一眼瞥見梁茶香,把餘下的話都嚥了回去。
她梳著兩條大辮子,一身黃色的衣裙,明眸皓齒,如果不是她,口口聲聲的叫著少爺,根本就看不出來是大戶人家的丫鬟,可以看出主人家,並沒有把她當成一般的丫頭使喚。
當然,這一點當初梁茶香早就知道了。
“我認得你,”她臉色微紅,“似乎手腳都沒地方放了,”忽然又像想起什麼似的解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