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秦柯文十分羨慕秦柯誠的健談、自來熟,但他懂得以長補短,像現在,他就悠哉悠哉的喝著茶,眯眼聽著秦柯誠、梁茶香的談話。
此舉,令梁茶香幾乎要懷疑,適才看到的兄弟不睦,是她自己臆想出來的。
不過他們兄弟之間的事,並不關她什麼事,絞盡腦汁,把話題往她想想的方向發展,終於皇天不負有心人,秦柯誠一句話問到了點子上。
涼茶香精神一振,臉上卻一點不顯,依然不緊不慢的說著,“我們蕭廠長去了上海……”
說到這裡,她故意停頓了一下,眼角的餘光悄悄地,瞟了瞟秦柯文。
對方正握緊茶杯,豎著耳朵,看似漫不經心,實則緊張的聽著她們的談話內容。
梁茶香不動聲色的挑了挑眉,像釣魚般放出了誘餌。
她歪著頭看著秦柯誠,“上海新近崛起的富都商貿公司,聽說過沒有?”
秦柯誠忙不迭的點頭,他老爹正想盡辦法和對方接洽,這事他怎麼可能不知道。
“如果談成了,以後我們廠子就不愁沒有單子可做。”
見秦柯誠點頭,梁茶香喝了口茶,才好似無意的慢慢說道。
“哦,是嗎?不知道有沒有談成呢!”
秦柯文捏著杯子,假裝好奇地問道。
不是他不淡定,實在是這個話題太誘人了,讓他無法視若無睹。
“不知道!”梁茶香慢慢,轉動著手中的杯子,看著杯中的霧氣,一點一點地升騰起來。
“不過,似乎把握很大的樣子。”梁茶香又給秦柯文下了一劑猛藥。
秦柯文心漏跳了一下,慢慢的戚起了眉。
梁茶香的話,真真假假,不知道哪句真,哪句假,令他想信,又不敢信,她說要借布,所用的理由事後他曾調查過,確有其事,可不久她就從主任升到了生產廠長,這個位置別說她一個小女子,就是他自己,要不是樂興是他老爹的開的,他也沒把握短短一年,就能從一個默默無聞的小職工,一路升遷到生產廠長這個位置。
他瞧了瞧梁茶香,也就眼睛比別人好看點,面板白點,看著比別人機靈些,其他也沒什麼特別之處。
運氣好?
可你見過誰是光憑運氣就能夠把事情做好的?
興隆昌的運作結構他很清楚,也許這姑娘只是蕭鎮放在人前的傀儡。
畢竟以她的年紀坐上這個位置幾乎是不可能的。
可現在,他忽然有點看不透,既然是蕭鎮的提線木偶,這梁茶香今天這一著又是為了哪般?要是他沒理錯的話,梁茶香這是在向他透露商業機密吧?
可為什麼呢?
透過茶杯嫋嫋的霧氣,一切似乎顯的不那麼真實。
他還記得不久前,梁茶香一大闖進他的辦公室,借布的情景。
這才過了多久?
而且她還是興隆昌的生產廠長,這太不合常理了。
或許這是蕭鎮和她商量好的詭計,故布迷局等著他上當?
等他上當以後,她會告訴他一個,興隆昌的所謂底價,然後,他拿著這個底價去跟富都商貿公司談價錢,新隆昌再以比這個所謂底價,高一點點的價格取得合同。
只是,她就那麼篤定自己會上當?自己看起來很像傻瓜嗎?
可是如果是真的呢?
秦柯文手指一下一下,毫無意識地在桌上劃過。
到底要不要相信她呢!
“晴兒,梁姑娘難得,到我們竹周鎮來,你去買兩隻風鵝,給梁姑娘帶回去嚐嚐。”
秦柯文打定了主意,不管信不信她的話,先把關係打好了準是沒錯的。
梁茶香微微一笑,“風鵝可是竹周鎮的特產,別的地方做的都不地道,茶花,你也去看看吧,挑幾隻肥的,正好給珍珍送去。”
然後轉頭對秦柯誠道,“去幫著把把關?”
秦柯文眉心一跳,這姑娘不簡單,只一句話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當茶樓裡只剩下秦柯文和梁茶香兩人時,秦柯文喝了口茶,默不作聲。
梁茶香無所謂的笑了笑,瞧著秦柯文的態度,她今天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很快三個人,拎著幾隻風鵝回來了,梁茶香遠遠的從視窗,看到她們有說有笑,似乎相處得很愉快。
待她們走近,梁茶香從茶樓裡走了出來。
“咱們回去吧!”
該辦的事情辦好了,是該回去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