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守節聽得蘇午所言,臉色微變。
蘇午雙手結成光山印。
那廟殿中,渾身佈滿裂縫的金佛也緩緩抬起雙臂,在胸前結成了光山印!
微弱的聲音從石頭廟各處響起:“尊師,我等您很久了……”
金佛渾身金銅色澤,在這瞬間融化為金漆——
整座石頭廟都在金佛融化的時間裡漸漸崩塌、裂解!
那蓮臺上端坐的佛陀,化成一張面目模糊的金漆皮囊,在爆發的金光中,一瞬間包裹向蘇午的身軀——蘇午周身霎時浮現青金色元皇皮紋絡,那張金漆皮囊背後,包裹著一具無有皮膜的血屍,血屍之後,更有傷痕累累,已經被掏空了大半的一具軀體!
佛皮連同無皮血屍、殘缺軀體,一齊覆蓋在蘇午周身的元皇皮上!
與他周身元皇皮相互交融!
在他身後,似有一道門戶被緩緩推開。
血肉壘砌的豐碑在門戶中瞬間化作一道渾身長滿血紅眼睛的赤紅模糊人影,那道赤紅人影站在‘門口處’,自蘇午背後蜿蜒而起的紫紅劫影,一瞬間將蘇午與那道赤紅人影連線了起來!
長出千百雙手爪的紫紅劫影裡,漸漸浮現蜿蜒的藤蔓。
藤蔓頂端,那原本模糊的果實,在佛皮、血屍、殘屍包裹而來的瞬間成形了!
化作了一隻八字葫蘆!
八字葫蘆在藤蔓上搖搖蕩蕩,雖然成形,但還未有成熟。
而那覆蓋蘇午周身的佛皮、血屍、殘屍順著蘇午的劫影,順著劫影裡的藤蔓,攀附到了門中的赤紅模糊人影身上,赤紅模糊人影身後,頓時顯化出雙手結光山印的金佛虛影!
金佛周身,那一道道不斷滲出鮮血的可怖裂縫,盡已消弭!
赤紅人影在此剎搖身一變——
化作了金紅的豐碑!
渾身包裹著一層赤金色‘元皇-佛皮’的蘇午驀然睜開眼睛,他的身形與自身的劫影相互疊合,一瞬間變得如樓塔般高聳,在那聳立的赤金色樓塔上,一道道透明人影虔誠發願,侍奉於樓塔左右!
——自由駕馭劫影,令劫影與香火人願結合,蘇午已成‘全醒人神’!
他張目,兩顆金紅大日便映照向王守節——
“你服食了我徒兒的血肉丹藥,緣何身上未有任何我徒的氣息?
那丹藥,真被你吃到了肚子裡?!”
高聳樓塔之上,發散出百千條紫紅手臂,一瞬間紛紛抓向了王守節!
“你果然不是人!”
雷音炸響!
震撼在場所有馬幫成員的心靈,令他們心神空白,立身於原地,動彈不得!
“呀哈哈——”被眾家丁私兵簇擁在中間的王守節,忽然張口大笑了起來,她笑聲越發尖利,唇角越發綻開,一直綻開到了耳根——一層慘白的泥殼從她身上脫落了下來!
——先前王守節身上那白皙發亮,冰肌玉骨般的膚色,竟只是這層慘白的泥殼假造!
泥殼下,露出一具遍身覆蓋黃泥殼的女形!
那女形口中笑聲依舊:“郎君,你可真沒見識呀——女媧娘娘以摶土造人,乃取五色土,我便是她以五色土造出來的那一個呀——”
唰唰唰!
無數條紫紅劫影手臂一瞬間臨近了王守節!
將要抓住對方之時——
王守節身後,乍然浮現出一道巍巍牌坊!
那牌坊之上,書寫著幾個古字——人文始源,福澤社稷!
她閃身步入那道牌坊之中!
蘇午周身發散出的無數劫影手臂,一臨近那座巍巍牌坊,莫大的恐怖感頓自蘇午心底升騰而起——他一瞬間收縮回了所有的劫影手臂,在劫影手臂收縮之時,卻有一根根斑斕絲線交相迸出,纏上了王守節的一片衣角!
“受我一拜!”
轟隆隆!
蘇午巍巍如樓塔般的身形,疊合著自身的劫影、坐胎、諸符籙修為、命格,照著王守節就拜了下去!
王守節身形凝滯在牌坊之下!
一層黃泥殼從她身上剝脫!
赤紅的‘王守節’從剝脫的黃泥殼中鑽了出來,一步邁入牌坊內!
下一刻,那呆在原地的十餘個家丁私兵也盡被牌坊裹挾去!
一座座牌坊連綿成山,一直排布到了黑暗盡頭!
縷縷詭韻在四下的黑暗裡生髮出,伴隨著那陣詭韻生髮,‘魯母氣息’亦漸漸浮現,一隻只熒熒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