寡來定罪了!」
眾師公吵鬧不已,滿臉都是驚惶絕望之色。
癱坐在矮塌上的源空,幾乎就要順著大師公們的鼓摧,帶著他們逃往機關暗道去——但在最後關頭,他神思回還,忽然想到:「赤龍真人師徒設下祖師斷業壇,擺明了是要審斷不法、賞善罰惡了,對方這非是在伐山破廟,但一個天威道壇裡,七八成的人都犯下了罪業,都得經受懲罰,多數人都要因此斷頭而死!
這已經相當於是伐山破廟!
若赤龍真人師徒今日功成,至少自己的性命必然是要保不住了!
他們已經擺明了車馬,又豈會料不到會有人逃下山去?說不定就等著自家往山下逃,好把自己抓個正著!
此時,
慌張奔逃是沒有用的。
得想其他辦法,
死中求活——」
源空癱坐在椅子上,心神完全寂定了下來。
周圍人的呼喊聲、吵鬧聲都離他越來越遠。
如此過了一會兒,他倏忽從矮塌上站起了身,眼神重又恢復清明,目光掃過下方一眾金袍大師公,在眾人殷殷期盼下,開口道:「你們在這裡稍待,我去取機關密道的鑰匙。
就呆在這裡,不要到處走動!」
他警告了眾人一句,便抬步走下了矮塌,轉至被一道屏風隔斷的中堂裡間。
眾金袍大師公面面相覷,都守在原地,未敢走動。
一個個伸長了脖子,想要看穿那阻擋住他們視線的屏風,看到屏風之後,壇主大師公在做些什麼。可惜他們不能如願,那道以山水圖、花鳥畫組成的屏風,不僅隔斷了他們的視線,屏風上方墜下來的一道道桃木符籙,更杜絕了他們以術法手段探知屏風後的情景。
僅僅一道屏風,就將中堂分隔成了兩個世界。
屏風前,
眾金袍大師公面面相覷,神色焦慮又惶恐,卻不得不在原地守候。
屏風後,
牆壁上設有一道神龕。
神龕裡擺著「五通神」的塑像。
而「五通神」的泥胎塑像下,則立著一道牌位。
「天威道壇第八代壇主大師公「本明」之神位」!
先前安置在祖師殿裡間內的神龕中,五通神泥胎塑像之前,擺放地乃是天威道壇第七代壇主大師公「淨宏」的神位,此下偏僻道院裡,當代壇主大師公源空安放的神龕中,同樣供奉了「五通神」,擺在五通神塑像以前的,卻是其師父「本明」的靈位!
神龕前紅燭幽幽,香氣嫋嫋。
香爐裡積了滿滿一爐香灰,
擺著對燭、香爐的那塊橫木板被擦拭得乾淨鋥亮,明顯有人經常前來此處,為神龕裡的二位奉上香火,清理神龕。
在神龕下方兩側,還無聲無息地站
著兩個約莫七八歲的童子。
兩個童子,面板慘白髮青,瞳孔散大,鼻翼間有香火氣來回周流。
二者站在神龕下,就像隱在了陰影中,沒有任何存在感,若不刻意去「記起」他們,可能這一眼看過二者以後,下一刻再抬眼看向別處,就會下意識忽略二者的存在!
源空已經不知多少次在此處拜祭自己的師父了,
侍奉神龕的兩個「靈道童」,更是他以秘法養成的。
二者的種種怪異,卻不會影響到他。
他看了左邊的童子一眼,左邊臉色蒼白、不知是死人還是活人的童子,就拿起了一炷香,遞到了源空手中。
那線香亦不是普通線香,通體蒼白,入手冰涼。
源空拿著線香在燭火上點燃了,朝神龕畢恭畢敬地叩拜行禮過後,將一炷香插入香爐中,登時有白煙一圈一圈從線香火頭上升騰而起,
陣陣號泣聲隨著白煙飄散。
神龕前的燭火蓬蓬而起,暗紅的火光傾蓋整個中堂裡間。
此間溫度漸漸降低,
溫度每降低一些,立在神龕兩側的那兩個童子神色便更靈動些,在人的感知裡更有存在感一些,臉色也更紅潤一些。
陰冷的氣息從屏風隔斷開的中堂裡間往外蔓延。
屏風前的金袍大師公們都感覺到了溫度的下降,聽到隱隱約約的號泣聲,眾人心頭髮寒,因為源空離開時的叮囑,現下尚無人離開這間中堂。
眾人面面相覷。
竊竊私語聲在低沉的氣氛裡響了起來。
「壇主在屏風後幹什麼?機關密道的鑰匙……就